“这女人怪不容易的,男人老早就跑了,自己把儿子带这么大。”武婆向来如此,说谁都怪不容易的。
“这不是自找的?”但她的女儿武双可就刻薄多了:“那男的都这个鸟样了,每次回来都心软,四五年前还大了肚子然后继续守活寡,这不是活该?”
“可不是活该,勾不住男人啊。”那边的康婶也加入了话题:“瞧瞧她那个从早忙到晚的样子,一点趣味都没有,嘴巴说话也难听,活该男人跑。”
“你勾人,你能耐,你万人骑。”武双翻了个白眼,对她那是更不客气。
姑且康婶本人是拧不过膀大腰圆的武双的,所以在她不触碰到其儿子这个底线的时候,两人还是打不起来的。
所以在她们这话题发酵到更闲散之前,不如先来看看徐家这一摊热闹事。
比如说冯萍远,她十几岁嫁到徐家,没两年死了婆婆叫人非议了好一阵子。
紧接着呢,她那所谓老实乖巧的丈夫徐落地翻身做了家主,先是买这个买那个,没多久开始践行自己迟来的梦想,揣着家底便出门与人做生意去了。
“嚯,就他那个鸟样做生意?”虽然那时候武双不过八九岁,但小小年纪毒舌的毛病却先有了:“别先把吃喝嫖赌沾个遍吧,脏死人。”
这话一出,饶是武婆一向性子好,也不由得举起巴掌又放下,低声下气地教育武双平时积点口德,也别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地说她爹,传出去怪不好的。
“怪不好的,我的天,不都一起去了吗,不都不背人了吗,怎么还怪不好的,知道怪不好还去?”
单从后续来看,也知道武双全然不把武婆那套说辞当回事。她阴阳怪气了老半天,才发现亲妈说的是自己怪不好的,直接行囊一背出了远门——不伺候了。
不过武双人虽然走了几年,诅咒却还是灵验了。一年功夫还没过,徐落地两手空空地回了家,一问语焉不详,二问缩头乌龟,三问摔门走人,再跟同行者一打听,嚯,那是生意没怎么做,赌场里倒是泡了有段时间,该花的那是全花了,还好没把自己也贴进去。
“别说了!最初我也赢了!”徐落地说起这个就空前地愤怒:“这不是想一波翻……说到底不也是为了你们?”
他从为了家里说到为了去世的爹娘,从婚后骂到婚前,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窝囊气都出了,可把冯萍远吓得不轻,直到他再次离家也没敢吭声。
“怎么,专程跑我面前想挨骂么?”武双虽然事情发生事人不在,几年后回来时倒也没落了八卦。
她当着武婆的面嗤笑哭哭啼啼的冯萍远,让对方一下子恼了起来。
“关你什么事?”冯萍远怎么也想不明白,武婆这样好的母亲怎么就教出了武双这么个东西。
“这是我家,你说关我什么事,不关我事你回家哭去呗。”武双嘴巴一撇,不阴不阳地追了一句:“也对,赌博下一步可就是卖妻卖儿,你是得出来哭哭,要不哪天被卖了连个水花都没有,只能去的安详。”
眼见女儿这话比早年还要不像样,武婆瞪了她一眼,扶起冯萍远好生劝回了家,进门又是叹气她这个样子该如何嫁出去。
“你管我呢?”武双又撇撇嘴,随即是憋不住的笑意:“骗你的,等着上门提亲吧,我的事早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