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计我?"潇故深挣扎着,却发现每条锁链都连接着自己的神经接口。
谢安野将戒指戴回他手指:"不,是给你真正的自由。"
宫殿突然坍塌,两人坠入一片猩红的数据海。潇故深在灭顶的瞬间看清——那些红色是谢安野的神经记忆,每一滴都刻着他的名字。
三个月后,宋寒严打开保险柜里的密封芯片。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字牢笼。
潇故深和谢安野的意识体正在下棋,棋盘是缩小版的记忆宫殿。每当潇故深移动棋子,谢安野的颈环就亮起蓝光;而谢安野每走一步,潇故深手腕的镣铐就收紧一分。
"第1015局平手。"宋寒严关闭投影,转头对实验室里的克隆体们说,"准备‘双生子’计划。"
克隆体们同步微笑,右眼闪过金光:"遵命,典狱长先生。"
新世界的霓虹灯下,两个戴着同款戒指的男人擦肩而过。
高个子的右眼在阴影处泛起机械金光,矮个子的后颈有芯片的蓝光一闪而逝。他们背对背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内圈浮现新的刻字:
**「囚徒编号∞」**
**「典狱长:彼此」**
宋寒严的机械义眼在暗巷里闪烁红光,他盯着全息投影中不断重组的数据流——谢安野和潇故深的意识体正在量子层面厮杀,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新的记忆残片。
"启动'幽灵协议'。"他对着通讯器低语,袖口的机械手环展开成微型控制台,"把他们的意识碎片植入所有克隆体。"
三百个培养舱同时开启,潇故深的克隆体们集体坐起。而实验室最深处的黑色培养舱里,谢安野的克隆体睁开了眼睛,左眼瞳孔里跳动着与潇故深完全一致的金色代码。
暴雨中的教堂尖顶,两个身影在十字架上缠斗。
"你篡改了我的意识编码!"潇故深掐着谢安野的喉咙,机械右眼疯狂闪烁。
谢安野的匕首刺入他锁骨下的芯片接口,鲜血顺着刀刃滴在潇故深的唇上:"不,我只是让你永远记得......"
闪电劈落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步仰头,发出非人的尖啸。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相同的纹身——
**「1015」**
宋寒严站在燃烧的数据中心里,看着主控台上跳动的倒计时。
"真是完美的实验成果。"他抚摸着最新一批克隆体的培养舱,突然被身后伸来的手贯穿胸膛。
潇故深和谢安野的声音同时在他耳畔响起:"你忘了......"
宋寒严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机械触须——那是最初代纳米机器人的原型,源自言殊知当年植入他体内的种子。
"......真正的囚徒......"
爆炸吞没一切的瞬间,全球所有显示屏亮起相同的画面:
潇故深将谢安野压在新世界的监控屏前,咬着他的耳垂低笑:"......永远是你。"
谢安野的意识在混沌中苏醒,发现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量子海洋里。
无数潇故深的数据碎片像鲨鱼般游弋,每个碎片都带着不同的记忆——五年前囚室里的初遇,冰岛基地的生死对峙,暴雨夜教堂里的血腥婚礼......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真正的潇故深从数据漩涡中现身,机械右眼已变成纯粹的金色光团。他伸手触碰谢安野的胸口,指尖穿透皮肤直接抓住跳动的神经光缆:"现在,让我们真正合二为一。"
谢安野突然反扣住他的手腕,嘴角渗出数据态的鲜血:"你确定......"
所有潇故深的数据碎片突然僵直,它们的金色瞳孔里同时映出谢安野左眼亮起的猩红代码——那是陆然文临终前植入的终极病毒。
现实世界开始大规模崩坏。
宋寒严的机械义眼炸裂,鲜血中爬出纳米级的银色小虫——它们组成言殊知最后的面容,又迅速被红色病毒吞噬。全球的潇故深克隆体集体跪地,皮肤下浮现出谢安野的神经纹路。
在量子层面,两个意识体正在上演最残酷的华尔兹。
潇故深每吞噬谢安野的一段记忆,就有对应的克隆体自燃;谢安野每改写一行潇故深的代码,就有数据监狱的牢门永久关闭。
"你杀不死我,"潇故深在数据风暴中大笑,"我早已成为规则本身!"
谢安野扯开自己的数据表皮,露出底层最原始的1015编码:"那就改变规则。"
当宋寒严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坐在熟悉的办公室里。
监控屏幕显示日期是五年前——谢安野刚捕获潇故深的那天。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玻璃窗外阳光正好。
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左眼——完好的血肉之躯。
"很逼真,不是吗?"
潇故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寒严转身,看见两个身影并肩而立:
谢安野的颈环闪着蓝光,潇故深的镣铐哗啦作响。
"欢迎来到......"
两人同时伸手按住宋寒严的肩膀,将他推入突然出现的深渊:
"......最完美的囚笼。"
新纪元第七年,考古队在南极冰层下发现巨型量子计算机。
主控台上刻着两行小字:
**「当观察者出现时,请打开第1015号记忆匣」**
匣子里是段全息影像——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数据海中沉浮,他们的锁链缠绕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每当考古队员移动视角,就能听到不同的对话:
版本A:
"认输吗?"
"除非宇宙热寂。"
版本B:
"疼吗?"
"你咬轻点就知道了。"
版本C:
"他们来了。"
"正好需要新的观察者。"
夜色如墨,雨水冲刷着霓虹灯下的街道。
宋寒严站在巷口,机械义眼扫描着墙角的血迹。血迹延伸至黑暗深处,像一条引路的红线。他缓步向前,指尖轻抚袖口的暗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你迟到了。"
阴影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倚靠在废弃的自动贩卖机旁。贺驾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他西装笔挺,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宋寒严身上,像是审视,又像是等待已久的猎人。
宋寒严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眸:"情报呢?"
贺驾轻笑,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后退:"急什么?"
他的拇指摩挲着宋寒严颈侧的皮肤,声音压得更低:"先说说,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
宋寒严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并未挣脱:"工作忙。"
"撒谎。"贺驾的呼吸近在咫尺,"你最近见了潇故深三次,却一次都没向我汇报。"
空气凝滞了一瞬。
宋寒严的指尖无声地抵上贺驾的腰侧,袖刃微微出鞘:"所以,今晚是审讯?"
贺驾低笑,突然松开他,后退半步:"不,是交易。"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芯片,在指间翻转:"潇故深的神经锁密钥,换你今晚的诚实。"
宋寒严的瞳孔微缩。
"怎么?"贺驾挑眉,"不敢接?"
宋寒严沉默两秒,伸手去拿——
贺驾却骤然收手,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芯片抵在他的唇边,贺驾的嗓音沉哑:"用嘴接。"
雨声渐大,巷子深处的阴影里,无人察觉的监控探头微微转动,红光一闪而逝。
实验室里,陆然文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言殊知的意识碎片仍在试图重组,哪怕已经被分解成最基础的代码,那些数据仍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尝试突破防火墙。
"真是顽固。"他低语,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身后的门无声滑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入。
"还没睡?"
陆然文头也不回:"你不也没睡。"
言殊知——或者说,他的某个意识载体——靠在桌边,伸手拨弄着全息投影中的数据模块。他的动作轻佻,像在把玩一件玩具。
"你明明可以彻底销毁我。"他轻笑,"为什么留了一线?"
陆然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科学家的好奇心。"
言殊知低笑,指尖划过他的后颈,在植入接口处轻轻一按:"还是说……你舍不得?"
陆然文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别太高估自己。"
言殊知任由他钳制,只是微微倾身,呼吸拂过他的耳廓:"那为什么你的心跳这么快?"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数据流剧烈波动。陆然文皱眉,甩开他的手,转身去调试系统。
言殊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我们之间的游戏……"他轻声说,"还远未结束。"
宋寒严推开安全屋的门时,潇故深正坐在沙发上擦拭一把匕首。
"贺驾起疑了。"宋寒严径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潇故深头也不抬:"意料之中。"
"他给了我密钥。"宋寒严将芯片丢在桌上,"条件是监视你。"
潇故深终于抬眼,金色的机械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妖异:"你打算怎么做?"
宋寒严抿了一口酒,嗓音平静:"你觉得呢?"
两人对视一瞬,空气凝滞。
最终,潇故深低笑,将匕首插回鞘中:"告诉贺驾,我最近在查言殊知的残党。"
宋寒严挑眉:"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潇故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走他的酒杯,就着他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顺便告诉他……"
他的嗓音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
"你和我上床了。"
宋寒严的指尖微微一顿。
潇故深笑着将酒杯塞回他手里:"这样他才会信你。"
窗外,雨势渐猛。玻璃映出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
贺驾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身后的门被推开,宋寒严走了进来。
"汇报?"贺驾头也不回。
宋寒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潇故深在查言殊知的残党,最近频繁接触陆然文。"
贺驾转身,目光落在他颈侧的一抹红痕上,眼神微暗:"还有呢?"
宋寒严神色不变:"他试图策反我。"
"哦?"贺驾缓步走近,指尖抚上他的颈侧,"怎么策反的?"
宋寒严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用你最擅长的方式。"
贺驾低笑,突然掐住他的下巴:"你让他碰你了?"
宋寒严的唇角微微勾起:"你猜?"
空气凝固了一瞬。
最终,贺驾松开手,转身走向酒柜:"下次见他,带上这个。"
他抛来一枚微型监听器。
宋寒严接住,指尖微微收紧:"遵命,老大。"
他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贺驾的酒杯在掌心碎裂。
深夜,陆然文的实验室警报骤响。
他猛地起身,看向屏幕——言殊知的意识碎片正在疯狂重组,防火墙一层层崩溃。
"怎么可能……"他迅速输入终止指令,却无济于事。
身后传来脚步声。
"需要帮忙吗?"
陆然文回头,看见潇故深倚在门边,金色的机械瞳在黑暗中闪烁。
"你做了什么?"陆然文冷声问。
潇故深微笑:"只是加速了进程。"
屏幕上的数据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最终凝聚成一行字:
**「游戏继续」**
陆然文的呼吸微滞。
言殊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戏谑的低语:
"亲爱的陆医生……"
"这次,你还能关住我吗?"
雨水顺着废弃教堂的彩窗缝隙渗入,在石砖地上蜿蜒成血丝般的痕迹。宋寒严的皮鞋踩过水洼,袖中暗刃无声滑出半寸。
"你果然来了。"
贺驾的声音从忏悔室传出。宋寒严推开门,看见他正把玩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弹巢里只剩一发子弹。
"俄罗斯轮盘赌?"宋寒严挑眉,"真老套。"
贺驾低笑,将枪推过木桌:"赢家通吃,输家回答一个问题。"
宋寒严毫不犹豫地拿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扣下扳机——
空响。
贺驾的瞳孔微缩。宋寒严把枪滑回去:"该你了。"
第二声空响。第三声。第四声。
枪第五次回到宋寒严手中时,他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贺驾:"其实弹巢是满的。"
砰!
子弹擦着贺驾耳际钉入十字架。宋寒严俯身,呼吸喷在他渗血的耳垂:"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三年前码头爆炸案,是不是你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