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许野汶谈恋爱了怎么办？程纵脚步一顿，心想那自己要怎么办？打包铺盖卷儿回家吗？

程纵脸色有些白，强词夺理道，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打扰到许野汶。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连照面都没有打过。他开始自欺欺人。

等到了工作日，程纵显得心不在焉，邢可行叫程纵给他拿东西，程纵还拿错了。邢可行啧了声，说：“你怎么回事？”

程纵脸上表情迟滞，回：“嗯？”

邢可行看他那迷瞪样儿，哼哧出一口气，说算了。一面跟程纵勾肩搭背。除了许野汶，程纵不跟别人这么亲密，连常思他们之间都没有过肢体触碰。他把邢可行推开，邢可行没留意，被推到门边儿，一下就生气了，大声道：“你找茬啊？”

程纵皱眉，不搭腔，邢可行气势汹汹的逼近他。程纵心想我不做了。他准备揍邢可行一顿，因为他看邢可行不顺眼很久了。突然，他师傅喊道：“程纵你不过来干活偷什么懒！赶紧给我过来！”

他连忙去到冻肉区，没管身后的邢可行。

好险，差点就要失业了。他师傅悄声说别招那种人，程纵憋屈的说好。

那以后，程纵再去学校，竟没再遇到过许野汶。又一个领薪水的日子，程纵把钱分成好几份，他好想吃黄河鲤鱼，不能回家，家里那口吃的还不能惦记吗。程纵穿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找到一家老字号，鱼不是招牌，程纵才不管。

肉细味鲜，程纵吃第一口，心窝就有一股暖流淌过。

一眨眼，他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程纵把鱼吃的干净，决定奖励自己每个月来吃一次。回家以后，他给屋子里的吊兰浇水，吊兰长茎垂在桌下面，小书桌上摆着几本书，没有一本是读完的。程纵也不在乎。

他晚上做梦，梦到许野汶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藕节一样肥嘟嘟的胳膊和腿，在许野汶的臂弯里晃。许野汶亲吻那个孩子的额头，也亲吻程纵的额头。程纵看不清孩子的脸，他们之间隔着雾霭山岚，风一刮，云里面开始落雨，雨水把孩子冲化了，融在许野汶手上，像肉泥。许野汶温和的表情倏然狠戾，红着眼，眼尾似刀锋，仇恨的看向程纵，说：“都怪你。”

都怪我都怪我。程纵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口中念着：“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