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国妮下葬后,许野汶并没有立刻返校。曹青雾代他谈的,冷冻厂赔了三万块,已经争取不到再多了。各中缘由,如果不是有大人撑腰,许野汶也许拿到的赔偿更少,这世道就这样,冷冻厂不怕跟他耗,毕竟许野汶一个高三生耗不起。
程纵在许野汶家门口守了三天,见他始终不出门,担心的不行,就说进去看看。
那道墙比学校的墙还矮点,也没有玻璃渣洒在上面,程纵翻墙翻的很顺利,如果他没有在墙头看到院子里的许野汶的话。春天院子里的大树绿荫如盖,许野汶穿着一身黑,静静的看程纵翻他家的墙。
程纵是见着许野汶才吓一跳的,没扶稳,栽下去,脑海一片空白。许野汶快步把他接住,程纵感觉到许野汶坚硬的胸膛,力和力的对碰。许野汶让他站稳以后就松手了。程纵不安的解释:“我看你三天没有出门了。”
许野汶给了程纵一个冷淡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与你无关。程纵没法儿识趣,他怕的要死,倒不是说怕许野汶自寻短见,他怕许野汶不好好善待自己。换个角度来说,程纵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曹青萍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当然如果曹青萍知道程纵这么想,一定会揪着程纵的耳朵说,臭小子敢咒老娘死。
他们都是忌讳谈死的一代。
程纵热切的说:“我给你做顿饭吧,做完饭我就走。”说罢就要往灶屋去。
“站住。”许野汶制止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程纵笑容僵在脸上,哪怕他知道许野汶会这样对他,他也还是接受不了。程纵没法儿再像当初失去零零一那样控诉许野汶怪他了。他觉得许野汶应该怪他。
许野汶肩膀垮了些,语气稍缓,说:“别再来了,行吗。”
“我不会碍你事的,我不说话,你当我是哑巴,当我不存在。”
许野汶疲倦的看了眼程纵,程纵顿住,因为许野汶那一眼过于复杂,程纵从未在谁身上看过如此这般的眼神。程纵呼吸一窒,喉咙里像吞了生铁,再也说不出话。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程纵目光闪躲,许野汶都要把他看殇了。
“如果你听不懂那些话,”许野汶垂了垂眼,说:“那我换个说法,我们分手。”
程纵身体里的血液彷佛被这一句话抽干,手脚迅速冰冷,神智反而回笼了。“我很担心你,我……”
“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我奶奶是怎么死的。”许野汶只肖一句话,就能让程纵闭嘴。他低声道:“你一定在想不是你,对不对。”程纵猛地摇头,许野汶语调沉重道:“为什么不是你程纵,是你我就能直截了当的恨你。偏偏不是你。我都要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要去认识你,认识你这一年,我才知道原来我拥有这么多。”
因为拥有过的人才配谈失去。
什么都没有了。
许野汶向程纵投去悲怆的一眼,他们再也无法靠近彼此舔舐彼此的伤口了。他呼了口气,又说:
“程纵,
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