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王五!别插话!让参军说!”
“大儒来了,咱们要不要贺礼?”
“……贺礼?”
“咱们……贺什么礼?”
“哎呀,说得雅一些,客气一些,便是大儒不需要,咱们能不能让他们见识到我扬州之士对其的重视,咱们士人对其的高敬!”
“……这,怎么做?”
“所以啊,巧娘便想了这个主意!到时桥头乃些笔墨纸砚,谁买了,写了诗文,可投到那游船上去!你想啊,必是会有多少士人采买,大儒德高望重,又有多少怀才不遇之人望着一师成名,投入其门下!这些人平时哪有机会面见大儒,此不是给他们了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嘛!”
这话在理!
天下读书人何其多!那高门又何其窄!
如今,不过百文之价,换大儒一次垂青!
便是真看了,不如意,那也是心服口服。
况,以士人对其拥护,便是不作他想,以表敬意也是值得的!
那些零散士人便不多说,那些书馆不论门第,不得写个诗文表示一番?
百文钱,这在人情世故里算个什么东西!
再况,此事一出,难免我扬州尊师重道崇尚儒学之风更扬,此其百利无一害之举啊!
如今不必薛百貌再一说,众人眼已是发光,可再一想,那笔墨纸砚与她何关?
这钱他是赚不成了!
那些卖笔墨纸砚的已是脸上沾了光,笑得嘴角也不合拢了!
有些已经在一旁祝贺起来,“有幸有幸!老兄,你这次可财贸广开了。”
“客气客气——不说别的,今晚我便请巧娘一聚!”
参军有些话没说完,可到底也只如此,城里能供得起如此数量的笔墨纸砚之家不多,且迎大儒必不会用那些较次品质的,算来算去,不就在场这几家么?
这里面的礼钱,不必明题,不会忘了小娘子的礼数的。
可这些人笑着的同时,也有人没忘了这光干白掌柜何事?
便是如此,笔墨纸砚各大家皆有兴,怎么光提了白掌柜?
且看白装柜,他对此事却兴趣不大。
庆贺之余,众人还是想起了这茬,薛百貌却在一旁吃了好一会酒了,温言放下,“大家终究是商场上练出来的,这里面道数不必老妹说了,只是啊,不是我在自夸——”
“我那弟媳想的还不止如此呢!”
?
不止如此?
此下,不知曾经两人呆楞了,便是扬州商贸之城,也有人怀疑自己了。
薛百貌笑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卖笔墨纸砚又能赚多少?她真正在意的是你这儿,老兄!”
她走到白方山前,向众人道,“她想得是这么一出,白掌柜,你家墨咱扬州用过的没人说不行,均是各个称赞,只是呢,唉,老兄你对此也太不上心,若是苦心钻营,这墨早进了宫去!何至被其他家压了头!”
这话半出了耳,却半进了心。
他看不上钱,但的确制墨数十载,这扬名的心是迫切的。
这没什么的,天下众士,哪个不愿自己的文章传遍江山南北?
难道真是为了那官声名望么?
不过就是要诗文都让大家一阅!
论语有言: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贾子又有言: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冯生。
人之欲,他不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