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忍阴沉著脸快步走在蝶屋的走廊上。
她刚从炼狱槙寿郎和不死川实弥合办的训练裡回来,从姊姊脚受伤后便烦躁不已的心情又变得更加恶劣了。
那裡的训练不适合她,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做到的基础训练先不说,炎之呼吸和风之呼吸这两种呼吸法都和她的身体不契合,单纯的基础训练就算了——但是那谁都可以做到!真正对她有用的是使用呼吸法的精髓和实战,前者因为她偏向的是水之呼吸,炎和风之呼吸对她来说帮助不大,后者......
一想起为什么她不得不暂时放弃,胡蝶忍的脸色便不由自主地变得更糟。
其他队员们的实力都还太弱了,远远没有到能开始实际对战的地步,而炼狱槙寿郎需要好好休养,不死川实弥不可能放著其他人不管只和她一个人对战。
而如果要其他队员和她对练的话,她战斗的方法太过偏门,如果不先让其他人打好基础,万一不小心让她把其他人的路子拐偏那就惨了。
胡蝶忍狠狠地皱起眉头,有参加柱合训练的人她多多少少都有见过,对方的实力如何她也很清楚,虽然这么说同伴不太好,但是以对方的实力,胡蝶忍很困惑对方为什么能从以前活到现在。
那些人在鬼杀队裡待的时间够久了,久到几乎快要超越过往能成为柱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实力却没有明显的长进,而那些人也不是不努力的人,不然不会特意来参加训练......
下级的剑士们实力偏弱,不过相对的柱的数量越来越多,隐隐还有超越历代纪录的趋势,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裡?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胡蝶忍想起之前读过的一本书上这么写著,她不由得开始担心目前的状况只不过是暂时的表象,即使目前一切看似顺遂,她也会忍不住担心鬼方是否其实还藏有后手。
她的战斗方式不只偏门,还一旦被鬼化解了刀子上沾染的毒素以后就会变得束手无策......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拜託刀匠们替她做出能依据鬼的反应而注入不同毒性的刀子,这样她的毒也能够根据鬼的状况而改善。
——不,如果她将所有的毒都使完了,依然没有办法改变无法杀死鬼的窘境,更别提她造成的伤害对鬼来说几乎在转瞬之间就能恢复。
刀子能够承载的剂量还是有限的,有没有办法......有没有能在即使她要死了,依然能够给鬼造成持续性的伤害,协助同伴继续把鬼杀了的办法呢......?
剂量、有限——
“胡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胡蝶忍抬起头,看见锖兔皱著眉担心地看向她:“没事吧?脸色很差呢,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我没事。”胡蝶忍眨眨眼,立刻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直到注意力被放回现实,她才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锖兔先生为什么在这裡?任务都结束了吗?”
她疑惑地看向锖兔,没记错的话对方这几天接到的任务主要在市区周围,确认没有其他鬼藏匿在有人的地方,因为姊姊和槙寿郎先生都得从柱的位置上引退,富冈先生暂时不能出任务,其他人又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录,压在锖兔先生身上的担子是前所未有的重。
对方看起来有些狼狈,脸色也很疲惫的样子,让人很想将对方压到蝶屋好好休息——啊,这裡就是蝶屋,这么说对方是来自首要休息的吗?
胡蝶忍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瞪视对方,以表达她对锖兔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不满之情,就看见锖兔苦笑了下:“别那么看我啊,我姑且还是有好好反省——看,这不是在到达极限之前来休息了吗?”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锖兔夸张地挥了挥手臂:“我已经看透妳的表情了,肯定在想什么强制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危险事情吧?”
“啊啦啊啦,被看透了呢。”胡蝶忍诚意十足地拍了拍手:“锖兔先生读表情地能力真厉害呀,是怎么做到的?”
“哼哼,这是为了要读懂义勇——”锖兔骤然失声,在胡蝶忍开口询问之前,先一步别过脸:“不,没什么,大概是碰巧而已,我也没有能力什么都能读懂。”
绝对有什么。胡蝶忍瞬间判断。
不过即使她推测出锖兔先生跟富冈先生吵架了,按她的个性没什么大事的话也不会直接的问出口,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她刚才想到一半的训练。
“锖兔先生休息好了以后可以训练我吗?”胡蝶忍认真地盯著锖兔的眼睛:“我想变强,请帮帮我。”
“不了,我可是很严格的。”锖兔下意识地想拒绝,胡蝶忍却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我一定得变强——我想代替姊姊的位置,我想成为柱。”
“......”锖兔张了张口,仍然有些犹豫:“我......我没有办法,我可能会分辨不出来妳是否到极限了,万一——”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胡蝶忍有种想偷偷叹气的衝动,为了自己的目标,她只好暂时牺牲一下锖兔先生的感受,直接地戳破对方自以为掩盖良好的幻象:“我和富冈先生不一样,我有问题会好好地、直接地说出来,即使你没看出我的表情也不会有事的。”
锖兔猛地哽住,胡蝶忍猜测对方可能是想问自己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她并没有留时间给对方,而是像她自创的呼吸法一样,笔直、迅速且毫不拖泥带水的打破锖兔不必要的担忧。
“我知道我不擅长的事情是什么,所以相对的,我会将我擅长的事情做好——大家都是这样的吧?斩鬼、锻刀,还有提供休息和治疗的场所什么的。”
“我也会这么做的,该休息的时候我就会好好地去休息——所以锖兔先生你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
“我......但是,我根本听不出来别人什么时候是在抱怨,什么时候是真正的在求救,如果、如果我......”
“......”胡蝶忍沉默了半晌,这么迷惘的锖兔先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试图想像如果胡蝶香奈惠在这裡的话会怎么回答锖兔——没办法,她根本想像不出来,但是如果是由她自己来说,那么此刻最适合的果然是这句话了吧?
“那种东西根本没所谓吧?没认出来的话去道歉不就可以了?你这傢伙对这种事情最敏感的吧?每一次都能分辨出今天走窗户会不会被骂什么的......”
胡蝶忍渐渐止住话音,她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想拜託锖兔的,万一对方这下反而不愿意帮忙......
“没有人能够永远不犯错,做错事情之后去道歉就没问题了,富冈先生一定会原谅你的。”胡蝶忍强行趁著锖兔还没有意识过来之前把话题转了回来:“比起那个,快点帮我训练,我会明确的告诉你我还能不能撑下去的。”
“啊?啊、喔......”锖兔还一愣一愣的,胡蝶忍已经先一步开心地蹦起来了:“太好了!非常感谢你!锖兔先生!!”
“啊,别老是加敬语吧,普通的称呼就可以了。”锖兔眨眨眼,虽然还有些不自信,但是胡蝶忍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可能放著胡蝶忍的请求不管......
“好的,那你也直接叫我忍就可以了——别那个表情,都叫胡蝶的话,很容易会以为锖兔你在叫我姊姊的。”胡蝶忍露出了称得上狡诈的表情:“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直接叫姊姊的名字。”
“好的,忍......桑。”锖兔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忍住在胡蝶忍的名字后面添上尾缀——要他直呼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还是有点太困难了,就算对方年纪比他小也一样,被师父知道了的话他绝对会被师父打一顿的!
“那什么奇怪的称呼......算了,也行吧。”胡蝶忍还在小声地抱怨著,锖兔已经足够疲惫的脑袋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等到胡蝶香奈惠知道他跟胡蝶忍的关係变近了以后,那个妹控程度不输给胡蝶忍姐控程度,只是展现方式隐晦许多的傢伙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
义勇那个笨蛋大概会毫无所查地说出总能让人想到最容易生气的那个意思的话,然后用最平井无波的口气说出口吧?
不知道他这次又会说出什么内容反差超级大的话呢?
锖兔下意识用任务麻痹自己试图逃避和富冈义勇接触的心,莫名地开始有些期待见到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