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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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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宣扬是第一个知道了流言蜚语真相的人,那天他大吃一惊,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

张鹤仪姗姗来迟之后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不要再叫宫雀来一遍”,简松映眯了眯眼,一巴掌把陆宣扬的下巴合住,表示他下巴没病,脑子有病。

看二人当真不像是流言蜚语中所说的那样的生死仇敌,陆宣扬发誓再也不相信众人口中所说的东西,哪怕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要亲自交往了再下定论。

一开始,张鹤仪还对陆宣扬留有戒心,话只说三分,但随后,似乎是慧眼如炬地看穿了陆宣扬有些古板但正直的本质,便和简松映一样,有所保留地坦露了心扉。

当夜,三人在京郊的一个小木屋过了夜。守着一张小木桌子,谈到大半夜,三方的信息聚集到一起,把当下的情况都整理个顺畅。

线索已经断了,奸细又查不出来,背后一手遮天,不能上达,三人行便是蚍蜉撼树,没什么胜算。

张鹤仪想到,皇帝要把秋猎重新提上日程,到那时,不但北疆来人会参加,作为宁王世子,上官遇也一定会出席。

深秋的天气树叶掉落,又天公不做美地连下了几场雨,天气越来越冷,马上便要入冬,他们只需要等待这最好的时机到来了。

三人一拍即合,头昏脑胀地睡了。

苏鸣的谣言,此时并没有伤到当事人一分一毫,而他自己还自得其乐,当真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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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张狂大将军于南疆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南师将于半月之后回朝。耶达瓦尔就坐在大堂边上,战战兢兢。

皇帝当即一喜,但是面不改色,秋猎就要拉开帷幕了。

翰林诗会选出的三人,首当其冲的便是有着谪仙美誉的张鹤仪,其次是另一位年龄稍长的前辈,最后,还有让简松映打翻了醋缸子的“俊俏”状元郎江谕。

简松映自然也是要出场的,只他的名字一出现,让耶达听到,就足够把整个使节团震慑住了。

一文一武,只这两人在场,便足以昭示众人苍朝人才辈出,足以彰显一朝大国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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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肥嘟嘟的,愈加鼓了起来。

开鸿十五年霜降,秋猎动身前夕,皇帝李兆兴同太子李遂、骠骑将军简筠、翰林学士张翊、兵部尚书苏载等十余人于皇宫崇德殿商议秋猎最后事宜。

礼部尚书称,这是国运兴隆,从开始打仗到如今准备秋猎都一切顺利,甚至都霜降了,也没有往年那样的寒冷,此次秋猎也一定会是一帆风顺,一切大吉大利,收获颇丰。

虽然距离原本的秋猎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但是秋山那边却依旧是风景如画,没有即将入冬的萧瑟,而且最近几日钦天监夜观天象都是顶好的大晴天……

简松映听得耳朵发麻,靠张鹤仪近了点,张鹤仪眼睛发干,蝴蝶振翅一般眨了眨,李遂站在一旁,盯着二人半晌,若有所思地和皇帝老儿一样盘着手中的串儿。

临到最后,皇帝给每个人分了一筐冻柿子,颇为和蔼,众人都接了,简张二人也一样。这是霜降这天的习俗,保佑人不冻坏,事事顺遂。

简张二人一人背着一筐冻柿子,柿子金灿灿的,李遂远远看向二人的背影,感觉像是一人身上背了一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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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鼓声阵阵,旌旗翻飞。随着五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开国百余年来的第一场使臣同行的秋猎拉开帷幕。

出行仪式过后,浩浩汤汤的队伍沿着官道出发,因有皇帝批准,隔着几条街道都能听到京都集市的欢腾热闹,打了秋霜的冻柿子服服帖帖地躺在篮子里,被放到屋顶上——家不闭户、盗贼不兴、可谓大同。

在外国使臣的眼里,百年基业绘出了一幅无需注解的锦绣图画。

张诩将军经过皇帝特许在队伍最前端开路,在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拥护之下,锦绣璎珞金丝线织就的龙纹华盖出了京城,一路向西驶向秋山。矮了些许的使臣轿辇同亲王世子之车紧随其后。

简松映身穿束腰文武袖,□□骑高头黑鬃骏马,故意拉着缰绳原地踏了几步,直到与随行的张鹤仪齐头并进,才悠哉游哉地继续前行。

“好厚的云!”简松映夹着马肚子,身子略向后仰,向张鹤仪的马车靠近,搭话道,“二姐她们算的一贯是不准!鹤仪,你快出来看看,我看这天儿,像是要下雨啊!”

张鹤仪没有探头,他的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传了出来,显然是轻快洒脱的,“天阴点好,若是连着大晴天,晒着受罪的还是你。”

帘子随着前行的动作轻轻摇动,简松映没有如愿让张鹤仪探出头来,但听到这话,还是退而求其次地笑了笑。

随之,他踩着马镫向不远处看去,目光在颜色不同的马车顶上梭巡着。

江谕官位不够,被安排在了后面,和几个文官共坐一辆马车,简松映眺望着,正巧看到他盘坐在马车底板上,揉了揉肩。

江谕一看到他,像是鸟儿惊了弓,顿时身子一晃,隔老远行了礼。简松映十分满意,面露狡黠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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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轿辇里,正和太子商议着什么。

一般来说,皇帝秋猎的时候不会带着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但是这一次与众不同——他让太子下了军令状,势必要在秋猎中拔得头筹,然后满载而归,监理国事。

未免有点幼稚,李遂心中想着,但是没有明说,一本正经地应下,毕竟谁也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皇帝面前升起了袅袅香烟,他把胡虏十三部求降的文书拿给了李遂,并且有心让这位继承人自己评判一下时局。

“简筠和张诩已经把他们打怕了,剩下那几座城池几乎可以说是不攻自破,”李遂的声音在马车的颠簸之中仍然四平八稳,“但是阿耶达称霸北部十余年,若真就此投降……不可不作提防。”

“诈降?”皇帝若无其事地用手拨弄着燃烬的沉香屑。

太子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嘴。

他看向皇帝,白色的鬓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是年龄逝去的记号,却丝毫不被掩饰,泼墨的黑藏在灰白之下。像这个人一般,露着肚皮的老虎,只在暗处磨着獠牙。

太子不说话了,告罪似的低头,皇帝笑了一声,招手叫他,指向自己拨弄的沉香——已经是灰白的屑,但表面还散着闪烁的微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便是装傻,也只有被刮其膏脂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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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破云。

太子骑在马背上,腰间的流苏玉佩相互碰撞发出叮当脆响。忽然,一个沉重却悠长的铜铃声从右后方响起,像商队的驼铃。

一根长长的刷漆竹杖斜在马车前,一戳一戳的戳着挂在马车顶上的铜铃,太子不动声色,接着便看见隐匿在马车后面的一根马尾。

马尾甩得老高老高,骏马昂首挺胸,周围护卫的马匹顿时黯然无光,被排挤得像是骡子。太子□□大马突然“哼”了一声。

紧接着,骏马掉了个个,竟在前行的队伍中逆行,直到抵达文武官员的马车群才转了过来,露出马背上驮着的上官遇。

张鹤仪走出马车,看着这奇观,笑道:“世子有何贵干?”

斜刺里还跟出来了个英俊风流的侧脸——简松映站在马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遇皱眉的脸。上官遇翻了个白眼,用扇子把阳光和简松映都挡了去。

“世子殿下,”简松映倒坐在马上调侃道,“不怕摔了?”

上官遇把扇子往下拽了拽,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马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小爷乐意。”接着,他暗骂了一声:“叛徒。”

简松映稀奇地笑了——世子气他合伙张鹤仪把他送给了太子,气便气好了,躺在马上晒太阳,真是罕见。

张鹤仪等着回话,他丝毫不在意世子把自己腹诽成了什么模样,总之已经上了贼船,也没有半路出走的道理。

“那个……张鹤仪,”上官遇合着扇子抵住了下巴,挑起眉眼来审视着张鹤仪,“你……诶呀你过去!别偷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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