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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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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日渐西沉,祭酒府中已经张灯结彩,宾客陆续到来。

简松映换了身日常的衣裳,此时一身干练玄衣打底,上绣麒麟走兽纹饰,不甚高调奢华,倒显得人愈加俊朗出挑。

他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自己,出征前他尚未加冠,回京后一系列事务繁忙也没有得空行冠礼,如今还只是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头上绑了根红金飘带,更难掩少年气质。

虽未及冠,但表字的“松映“二字早早便被取好,随着他的加官进爵一步步广为人知。

现下除了那些虚礼还有与一身玄衣不甚相符的红色飘带,他也早把自己当作一个成熟持重的成年人,又一次看见自己这打扮,简松映自己都有些恍惚。

战场上茹毛饮血、杀伐果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苍将星,也不过是个初长成的少年人。

想到此,身后传来下人的叩门声,报信的小厮说,张将军携家眷到了。

简松映应了一声走出门,一阵爽朗的秋风痛快地拂了面,眼下太阳的余温都快感受不到了,小厮却才来报,他老爹是捏准了只有张将军来才能把他叫出去。

简松映年纪轻轻便成朝廷新贵,将军府尚未建成,祭酒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烂,祭酒一不作二不休开了场“家宴”。

然而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谁能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贵客?

简松映揣测着当下宴会上的情形,很大可能又是一场赶鸭子上架的“赏花宴”或是“拜寿宴”,大摆一场。遂“新官上任三把火”,先仗着自己骠骑将军的威望姗姗来迟。

圣上大抵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希望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新势力早早就落入他人腹、助长他人势力,也便不会任由着朝堂上下大张旗鼓地捧着自己做文章。

他到的时候,简祭酒和李夫人正在招待贵客,一看到这“逆子”,横眉下生出几分冷硬来,刚要开口,就被宾客们纷纷落下的贺喜声冲没。

简松映像是走个过场,依次拜过众宾客,随后走向里,里面不似外边的宴席宽敞,圆桌前坐着的是他几个能来的姐姐和姐夫——简小七上面六个姐姐,各个满腹经纶才动京城,甚至能凭借才学在朝堂上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嫁人也是才子佳人的美谈。

简松映作为唯一的弟弟和姐姐们有来有回地嬉笑了几杯酒。

眼见宴席步入了正轨,简松映朝人群中看了一圈,很快便锚定了张诩的身影!

一同出生入死的交情,简松映是一定要在宴席上坐在他的身边的,即便……

欸,张鹤仪呢?

“简兄!”

耳后猛的出现一道男声,思绪被打断。

“哎呦!哎哎哎,是我——”

“苏,苏鸣?”

简松映看清了被自己掐住后脖颈的人脸,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在战场上练出来的高度戒备心让他差点给那人一个肘击按到地下。

是兵部尚书次子苏鸣。这二人寻常无甚交集,只在国子监之时有过短暂交往,算是点头之交,但苏鸣却经常以其兄弟自诩,热情到像是真情同手足。

苏鸣飞速地抬眼扫了一眼众人,在更多的目光追随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酒杯起身。

拍了拍衣裳,他没有在乎袍子上留下的一滩水渍,倒了杯酒,对简松映笑道:“简兄,听闻简兄高升,特来祝贺!恭喜恭喜!”

简松映不好意思地扶了扶他,也倒满酒一饮而尽,“多谢,同喜!”

看着简松映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人豪爽,并没有因为升官而忘记昔日同窗,苏鸣也一并一饮而尽,同时向简松映背后的几道目光对了个意味深沉的眼神。

简松映点头,拍了拍苏鸣的肩,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了多久便又向张诩那边飘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苏鸣看到了他的动作,眼珠一转,长长地“哎——”了一声,笑道:“简兄,有些人啊就是心胸不太行,不要过于伤怀——”

简松映心思不在这,没听清,皱起眉,“什么?”

“无碍无碍,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简松映忽然眼前一亮,管他说了些什么,东拉西扯地寒暄了几句便快刀斩断了话茬,错身匆匆离开。

苏鸣目送他离去,转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迎着自己几个“小弟”的目光信步走去,点拨他们道:“看到了吗?松映百忙之中也不忘我这个兄弟,这叫重情重义!”

两个小弟隔着兵部尚书家的苏大哥对了个眼神,赶忙记下他的言外之意,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不少好东西悄悄塞到了苏鸣袖子里。

苏鸣笑了,好像对他们的行为十分满意,“看在你们这么殷勤的份上,再告诉你们一个内部消息,”他把自己袍子一掀,盖住被酒水弄湿的地方,指着一个方向眯了眯眼,“知道那是谁吗?”

一人看到了张诩,又看到了空位,犹豫地答:“……翰林学士张鹤仪?”

苏鸣点了点头,拖长了声音,“张翊此人,和简松映——”他陡然压低声音,“不,对,付。”

他看着张诩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又想到方才简松映古怪的神情,心下顿时一切了然。

“当年国子监求学,属他尾巴长,仗着自己是张大将军的儿子就做出头鸟!而今自己废了不成,别人还当了将军,能对付吗?”

“作为天子近臣,连骠骑将军的封赏典都没到,不是有仇,是什么?”

·

简松映踮着脚,悄无声息地从人群后方溜走。

不一会儿,一个扎了个双丫髻的小丫头被两个糖人儿吊着魂儿似的引走,不知从哪冒出两只手悄悄搭在张鹤仪的肩上。

“唔……”鹤仪一回头,被松映往嘴里塞了个糖枣。

简松映摊开双手,歪了歪头,“怎么小八有糖吃,我没有?”

张鹤仪把身子扭正,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一团简小八已经扑到了姐姐的怀里,遂端起茶喝了口。

糖枣发腻,这人也是。他抬起眼看面前这好像是等了好半天前来兴师问罪的简松映,笑了笑回道:“小八八岁,你如今芳龄几许?”

简松映权当张鹤仪笑一笑就是糖,一句嘴贫的“适婚的年纪”卡在喉咙里,愣了一瞬,躲过他春水清波的眼神,低下头抓了两把头发,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本来确实不打算来了,今儿个风大,医师给我开了两副药,劝我早些休息。”张鹤仪站在角落,手中还抱着个手炉,说话间吐出一团团水汽,“但是先生请了,又是家宴,我便跟着三哥来了。再者说,你的升迁宴,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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