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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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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跳蚤窝方向传来隐约的欢呼声,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想起平日里跳蚤窝的孩子们举着破木板当盾牌,喊她“龙骑士大人”,想起慈幼院的嬷嬷们往她兜里塞烤面包,突然觉得那些挤在屋檐下的平民,比铁王座上的人更像活生生的神。

玛格娜心里想着,可看着戴蒙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让我们的龙在黑水河上跳支舞如何?”她迎着戴蒙惊讶的目光,咧嘴笑了,“看谁的龙喷的火更凶!”

玛格娜的笑容带着戴蒙从未见过的狡黠,趁他失神的瞬间她一拍沃米索尔的脖颈,握紧缰绳,巨龙突然腾空而上,直接超越了戴蒙,龙翼带起的气流将云层撕成碎片,当戴蒙的狂笑声跟上时,两条巨龙同时俯冲,黑水河的水面被龙翼掀起巨浪,科拉克休的红鳞与沃米索尔的青铜鳞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像两团流动的岩浆,当它们在河面上空盘旋时,龙焰同时喷出,在晨空中交织成坦格利安的三头龙徽,红与金的火焰在空中燃烧,映得整座城市都成了背景板,君临的平民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音震得红堡的石墙嗡嗡作响。

雷妮拉的笑容在看见双龙戏舞时忽然僵住。她望着戴蒙和玛格娜在龙背上的身影,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拉着戴蒙和玛格娜曾在红堡的神木林里玩“骑士”的游戏,那时她总是当“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而戴蒙和玛格娜扮演着拯救她的“骑士”,可此刻在天空中翻飞的两人,却像一对天生的征服者,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真是默契十足的一对。”阿莉森的声音从雷妮拉身后传来,金玫瑰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声音带着特有的甜腻讽刺,“若不是戴蒙亲王早已成婚,真要以为这是诸神安排的姻缘呢。”

她转头望向韦赛里斯,却发现国王的眉头皱得更深,手指正紧紧抠着栏杆,缺了两根手指的掌心泛着青白。

伊耿和海伦娜在一旁拍手欢呼,三岁的伊蒙德却忽然抓住玛格娜的裙摆——当然,那只是他的错觉。现实中他正躲在阿莉森身后,望着天空的眼神里有崇拜,也有一丝说不出的阴郁。

他皱着眉头,小声反驳:“玛格娜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才不会离开我。”大人们都只当这是孩子的胡话,没有人放在心上,除了雷妮拉,她转头看他,发现这孩子的一举一动竟越来越像玛格娜,连皱眉的神情都模仿的惟妙惟俏,这让她明白伊蒙德不是在说胡话,他是认真的。

巨龙降落在雷妮丝丘陵的龙穴时,玛格娜看见克里斯顿·科尔爵士站在入口处,白袍上的御林铁卫纹章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的目光掠过她染血的战甲,落在她与戴蒙交叠的身影上,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下颌绷得死紧,像在压抑着脱口而出的话。

“去照看沃米索尔。”她将缰绳甩给龙卫,转身和戴蒙骑马跟着金袍子往红堡骑去,沿街的百姓都在喊英雄。跳蚤窝的孩子们追着他们身后跑,手里举着破木板拼成的三头龙旗帜,有人朝玛格娜扔来野花,砸在战甲上发出轻响。戴蒙突然说:“尝到胜利的滋味了?等你尝到权力的甜头,这些都不算什么,当他们把你捧上云端,就再也没人敢叫你梅葛转世。”

玛格娜没接话,戴蒙永远不懂,她要守护的从来不是铁王座,她从未想过要舔食那蜜糖,却早已被卷入权力的漩涡,如同龙焰点燃的战船,一旦启航,便再难回头。

当他们到达红堡时,玛格娜看见雷妮拉的瞬间愣住了,雷妮拉从台阶上跑下来,银金色长发在晨风中飞扬,却在看见戴蒙替她整理披风时猛地停住脚步,她的笑容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

“欢迎回家,狭海的英雄们。”雷妮拉走上前,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却没像往常那样拥抱她,“父亲在王座厅等着你们呢,还有玛格娜,你的战甲该换换了,血渍会弄脏红堡的地毯。”

玛格娜望着她转身时扬起的裙摆,忽然想起在塔斯岛时,雷妮丝说过的那句话:“权力就像龙焰,能取暖也能焚城,别让它烧瞎了你的眼睛。”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道道疤痕,忽然觉得那些在战场上流过的血,此刻都成了刺向自己的针。

戴蒙站在她身旁轻笑:“雷妮拉看你的眼神,像在看偷了她玩具的小狼。”玛格娜转头盯着戴蒙肩上的新伤,她记得那是被三城同盟会的斧头砍的,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焦黑,像朵扭曲的花。

“她只是不喜欢别人分走属于她的目光。”玛格娜故意狠狠的扯下他沾血的绷带,布料撕裂的声响里,藏着句她没说出口的话:就像你不喜欢哥哥的王座上坐着别人。

王座厅的穹顶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铁王座上熔铸的宝剑像无数只悬空的手,等着撕裂闯入者的血肉。

玛格娜看见韦赛里斯站在台阶上,绣着黑红二色的王袍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阿莉森王后身着绿裙站在右侧,奥托像阴影般缩在王座阴影里。雷妮拉站在左侧,裙摆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滴血,而她的眼神,当与玛格娜对视时,那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像蜻蜓掠过水面。

“欢迎回家,我的女儿。”韦赛里斯的声音带着颤抖,目光落在她甲胄上的血迹,“还有你,戴蒙。”

玛格娜单膝跪地,听见戴蒙在身后同样行礼。当她抬头时,看见韦赛里斯走向她,伸出那只缺了两根手指的手,“父亲。”她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闻到淡淡的罂粟花味,显然他今早又喝了罂粟花奶。

当玛格娜起身时,韦赛里斯抱住了她,他的拥抱带着罂粟花奶的气息,胡须蹭过玛格娜的战甲,声音发颤:“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母亲若知道...”后面的话被咳嗽打断,玛格娜感觉到父亲的手掌在她背上颤抖,那是握过铁王座的手,如今却像片风干的树叶。

“我们该庆祝胜利,”雷妮拉的笑容过于灿烂,“听说科利斯伯爵的舰队带回了无数珍宝,还有……”她瞥向戴蒙,“还说叔叔带回来的狭海之王的铁冠。”

戴蒙上前一步,从斗篷里取出那顶染血的铁冠。玛格娜看见韦赛里斯的瞳孔收缩,阿莉森的手指绞紧了手帕。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献给国王时,戴蒙忽然转身看向玛格娜:“哥哥,这顶王冠该属于真正的王者。”戴蒙的声音像蛇信般滑过空气,单刀直入的说道:“狭海女王玛格娜·坦格利安,她的龙焰烧毁了三城同盟会的舰队,她的剑劈开了石阶列岛的锁链,还有谁比她更配?”

王座厅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玛格娜听见奥托·海塔尔的吸气声,看见阿莉森的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冷笑,雷妮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最让她心惊的是韦赛里斯的眼神,那个总在她小时候做噩梦时哼摇篮曲的父亲,此刻盯着她的目光,像在看戴蒙的影子,带着忌惮的温柔,藏着温柔的忌惮。

韦赛里斯的脸涨得通红,缺指的手掌在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戴蒙,别开玩笑,她只是个孩子,不懂权力的重量”

“我没开玩笑。”戴蒙将铁冠扣在玛格娜头上,铁冠的重量压得玛格娜颈椎发疼,金属边缘的倒刺划破了她的耳后,而戴蒙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充满恶意:“看看她,哥哥,她才是真正的狭海女王,沃米索尔的爪子撕碎三城同盟会旗舰时,连海水都在为她沸腾。”

他转身面对群臣,高傲的看向他们,“难道你们没听见?狭海的浪花都在喊她的名字,玛格娜·坦格利安,狭海的女主人!”

玛格娜感觉王冠在头上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她伸手扯下铁冠,单膝跪地,将那顶沉重的金属冠冕捧在掌心:“父亲,这顶冠冕属于您。是您的智慧与仁慈,让坦格利安的怒火震慑狭海。”

“瞧瞧,多孝顺的女儿。”戴蒙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王座厅里回荡,他凑近韦赛里斯,与他拥抱在一起,压低声音虚情假意道:“哥哥,你最好祈祷小怪物对铁王座没兴趣,否则……”他露出尖牙一笑,“否则她手里的剑,可比我的更懂得怎么劈开挡路者。”

韦赛里斯仿佛听不到戴蒙所说的话,他死死盯着玛格娜,目光在她染血的战甲和苍白的脸上逡巡,玛格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响,像战鼓般催命,终于,国王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接过铁冠,金属相碰的声响让她肩膀绷紧。

“起来吧,玛格娜。”韦赛里斯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努力装出威严:“你母亲若在,定会为你骄傲。”他转身将铁冠放在王座旁的高台上,动作迟缓得像老人,“至于奖赏——”他顿了顿,“去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吧,伊蒙德把自己的木马漆成了青铜色,说要送给你当坐骑,不过伊耿又把伊蒙德的木马拆了。”

玛格娜站起身,听见戴蒙在身后低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叔叔眼中定是玩味的光,像看一场有趣的木偶戏。

雷妮拉走上前,伸手搀住韦赛里斯的胳膊,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中带着疏离:“父亲累了,今晚有庆功宴,庆祝我们的胜利,玛格娜,你去换件衣服吧,海伦娜昨天还说,要把新摘的矢车菊编成花环送你。”

玛格娜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是轻轻碰了碰雷妮拉的手臂,指尖凉得像冰,就像她此刻心情一样。阿莉森王后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虚假的温柔:“玛格娜,你的礼仪课该继续了,毕竟龙骑士也需要懂得宫廷的规矩。”

玛格娜望向比自己矮一些的阿莉森,看见对方眼中藏着轻蔑与算计,像无数细小的刀剑扎向玛格娜,“谢谢王后关心。”玛格娜居高临下的看着阿莉森,扯动嘴角冷笑道:“不过比起礼仪,我更担心伊耿的高级瓦雷利亚语——梅罗斯大学士跟我说了,他连最基本的高级瓦雷利亚语都说的不清不楚,想来王后您在这方面并不上心。”

阿莉森的脸色瞬间愠怒,奥托向前半步,鞋跟重重敲在地面:“公主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看来你该去修女院学习怎么样做一个好女儿——”

“够了。”韦赛里斯挥了挥手,赶走一切在他耳边吵闹的杂音,“都散了吧。玛格娜,去育婴塔看看孩子们。”

她转身离开时,听见戴蒙在身后几不可闻的笑声,听见韦赛里斯咳嗽着与大臣交谈,听见雷妮拉的裙摆掠过地面的沙沙声。但她最清楚的,是铁冠上的血迹正在她耳后凝固,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那是权力留下的印记,比任何龙焰都更灼热,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

当她走进育婴塔,伊耿尖叫着扑进她怀里,小身子撞得她甲胄生疼,海伦娜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小辫子上的矢车菊掉了一半,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玛格娜姐姐!心树说这个能保护你!”

玛格娜蹲下身,任由小女孩把花环戴在她头上,矢车菊的清香混着奶香味扑面而来,让她想起母亲怀里的温暖。

而伊蒙德,那个总爱躲在角落的孩子,此刻正站在窗边,手里攥着把木剑,剑鞘上刻着歪歪扭扭的“M”,那是玛格娜名字的首字母。“他们说你是英雄,”伊蒙德仰头望着她,深紫眼眸里映着她的倒影,崇拜的说道:“说你骑着沃米索尔烧死了所有敌人。”

“英雄有时候也会害怕,玛格娜轻声温柔的说道,“但害怕的时候,就想想那些等着我们保护的人。”伊耿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忽然指着她耳后的伤:“疼吗?我被伊蒙德咬的时候也疼!”

两个孩子立刻争吵起来,玛格娜笑着分开他们,海伦娜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甲胄上的龙纹,“玛格娜姐姐会永远陪着我们吗?”海伦娜仰头望着她,紫眼睛里映着窗台上的阳光,天真的问道:“就像神木林里的心树,永远不会倒下?”

玛格娜望着孩子纯真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矢车菊的蓝和铃兰的白在她银白发丝间格外亮眼,花瓣落在她染血的战甲上,比起戴蒙的铁冠,比起韦赛里斯的忌惮,比起雷妮拉欲言又止的眼神,这顶用童真编就的花环,才真正让她觉得安稳,比任何王冠都珍贵。

“会的,小海伦娜。”她轻声说,握住海伦娜的小手,贴在自己胸前,那里能听见心跳声,像巨龙沉睡时的低吟:“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能伤害你们,我会守护你们,就像守护雷妮拉姐姐那样。”

这时玛格娜听见远处传来庆功宴的号角声。她摸了摸海伦娜送的花环,站起身来,战甲上的血渍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像朵永不凋零的玫瑰,属于坦格利安的玫瑰,从来都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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