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宫里不成文的惯例了。

就连付轻舟在尚衣局时也偶尔花点小钱解解馋。

只是她到了太乐署之后，离膳房远了些，本质咸鱼的她懒得走那么远的路才没再买这些零嘴。

没想到小江子竟如此贴心地给她带来了零嘴。

她能理解他之前对她的讨好，是为了她能够借钱给他，让他能够逃离他那个义父身边。

可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会催他还钱，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呢？

她并非白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她不愿去相信罢了。

她少时遇到的多是白眼狼，只会榨取人的价值却不思报答，让她现在有些不敢相信居然真的会有人为了报答她，事无巨细地对她好。

付轻舟心境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付轻舟迟迟不拿，小江子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是云片糕，姐姐不喜欢吗？”

他将轻舟姐姐视为重要之人，想对她好，却又担心她瞧不上眼。

付轻舟垂眸，撞进少年好看又盛着担忧的眼睛里。

“没有不喜欢。”她开口，接过了小江子手里的油纸包着的糕点，却将碎银推拒回去了。

“轻舟姐姐？”小江子眸子里的情绪转为了不解。

付轻舟笑了笑，和以往的笑都不同，她说：“以前你也帮我带了那么多次零嘴、跑了那么多次腿呢，这些足以抵去你欠的银子了，我不能再收你的钱。”

“为姐姐带零嘴是我自己的心意，干还债什么事？”

小江子有些惶恐，还从没有人像轻舟姐姐这样不计较地对他好，他害怕这是姐姐想要同他彻底撇清关系的前兆。

以前他寄人篱下时，他吃穿家里一点东西婶婶都恨不得记在账上，让他长大后一五一十地还回去。可轻舟姐姐就这样免了他的债？

二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

小江子还是头一回发现轻舟姐姐竟这般能说会道。

“说好了，下次若是来见我，想还债便不能再带零嘴了，带了零嘴我可不收。”

这便是要二者选其一的意思了。

见小江子还要再说点什么，付轻舟觉得他的脑门似乎刻了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吃亏怨种。

付轻舟想想还是觉得小江子有点可爱起来了。

她对钱这件事倒是不怎么上心，但一个跑腿劳动力倒是令付轻舟有点心动。

于是她继续游说道：“你我既有同乡情谊，相助是理所当然之事，偶尔带些零嘴已算是报答了，又何须拘泥于钱财欠还呢？”

小江子看出了付轻舟确实是不太在意还债一事的，轻舟姐姐……她怎么似乎更在意他送的那些零嘴呢？

小江子简直要被他的“轻舟姐姐”忽悠瘸了，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