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隔着大老远她便瞧见了小江子。
小江子时刻盯着太乐署的门,自然也马上瞧见了付轻舟,他快步迎了上去,嘴里熟练地叫着“姐姐。”
说起失约的话,其实小江子只违了一次约,她倒是常常让他苦等。付轻舟看着向她快步走来的身影无端联想起这些。
付轻舟和他一起走到宫道旁。
虽然小江子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她还是歉然道:“久等了,真是对不住。”
“姐姐哪里的话,姐姐必然是有事耽搁了,我也并未等很久。”他摇头道,说着还从袖中掏出叠好的帕子递给付轻舟。
“姐姐,你的帕子,已经洗净了。”
帕子上并没有多余的刺绣,仅绣了一个“舟”字。
他不识字,但他猜测那个字应当是轻舟姐姐名字中的某一个字,便在心底暗暗想到底是哪一个,还描绘了数遍。
帕子被他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叠的方方正正,“舟”字朝上,这才还给付轻舟。
付轻舟并未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事实上,若是小江子不提,她早忘了这件小事了。
她自然地接过帕子,道了一声谢,正好她来得急,额上沁了点细汗,便随意地用帕子擦了擦。
她觉着脖子处也有些黏腻,便顺带着也擦了。
她其实生的亭亭玉立,纤细修长。
以若是小江子平视,也只能看到付轻舟的脖颈处。
在小江子的视线中,帕子随意地划过她雪白的脖子,藕色衬肤白。
小江子很快低下头移开了视线,他无端有些自惭形愧。
即使同是入宫为奴,但他和轻舟姐姐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小江子避开不去想这些,而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细小碎银和糕点奉上。
“欸?这糕点?”
真是巧了,好比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刚想着来不及用午饭他便送了吃食。
但付轻舟还是有些意外。
虽然以前小江子也常常带一些零嘴给她,但那时他还在司礼监当差,按司礼监到尚衣局的路程来说,他算是顺路经过膳房。
但现在听闻他在冷宫当差,冷宫僻远,去一趟膳房恐怕还是要费些心力的。
但从小江子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并不觉得麻烦,只是有些羞涩道:“上回姐姐劝我说要给自己留些银钱,可我在这宫内孤身一人,也没个使钱的地方,便想着倒不如给姐姐带点糕点。”
他说着,还带些自得的神色向付轻舟解释:“我和膳房的李公公还算相熟,姐姐不用担心。”
这“相熟”的缘分还是那时他为了接近付轻舟,经常使些小钱从李公公那“买”零嘴来的呢。
宫中主子左右也就那么些人,可膳房为了满足主子们的喜好却要准备大量菜肴佳食,必然会有大量剩余的菜肴糕点。
宫女太监们若是有时想解个馋,只需稍稍花点小钱便能和膳房之人“收买”一二,因而膳房也常常被人称为“油水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