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夜,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赵衍川一早便去了皇陵祭拜先祖。
定陵里埋葬着圣祖皇帝和孝贤皇后。
此时东方未白,幽暗的陵园里点着两排长明灯,赵衍川跪在地宫门前,手执三支檀香,俯身叩拜。
母后…
他心下喃喃,回想起年幼时母后温柔的笑靥,又想到母后最终惨死的模样…
他的拳头逐渐握紧,暴起根根青筋。
黑暗中香烟袅袅,他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有些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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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礼仪繁杂,待回了宫,已是过了晌午。
乾元殿里,皇贵妃挺着肚子早已等候多时。
赵衍川这才知道,乾西那边出了事。
本也不会被发现,只是下了雪又逢冬至,天气着实冷得紧,于是那人夜里就有些发热,到了晨训时间也起不了身子,这才被那教习嬷嬷看到了,藏在枕头底下的往生咒。
宫中私下祭奠本已是大忌,更何况祭奠的还是乱臣贼子。
那嬷嬷也是吓了一跳,让人按着沈曦岚,这边赶紧就过来上报了。
赵衍川听完,便说,
“沈氏有孕,不好太过责罚。若传将出去,怕是会说朕对他太过苛责。”
梅紫落一听,心下顿时有些不满,表面上却是依旧温顺贤淑的模样,
“那,依陛下的意思?”
赵衍川沉吟片刻,
“就唤了教习嬷嬷来,打他三十记规矩板子罢。”
私下祭奠是大罪,之前因着这事被杖毙的宫女内侍也不是没有。
如此责罚,确已是偏袒。
可惜赵衍川已经发话,梅紫落也只好恨恨地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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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西所。
沈曦岚被按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满脸苍白,不可置信。
直到那几个教习嬷嬷将春凳和竹鞭都端到了面前,他才挣扎起来。
“不……不会的……”
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刑具,始终不愿相信那人竟会这般侮辱自己,抗拒地摇着头。
规矩板子是宫中专门用来训诫脔宠的,但凡有头有脸的主子,哪里会用得上这些?
士可杀,不可辱。
那领头的嬷嬷冷笑一声,
“哟,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令。由不得您不信呐。”
她一个眼神,身旁的嬷嬷得了示意,一把将春凳拖了过来横着,将沈曦岚上半身死死压在春凳面上趴着,下身却仍是跪在地上,这样不至于压着了腰腹,身后那两团肉却又高高挺起,便于等会受刑。另有两个粗壮老嬷子上前,按住沈曦岚两边的肩膀,踩住他的膝弯,令他动弹不得。
漆盘里放着尾指粗细,半人来高的细竹鞭。
那行刑嬷嬷已是老手,她执起那竹鞭,粗壮的手臂在虚空中挥舞着试着力道,竹鞭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响声,听着让人发怵。
末了,那行刑嬷嬷冲着领头的点了点头。
领头的却弯下腰来,凑近沈曦岚的跟前,皮笑肉不笑,
“千岁,这按照宫里一惯的规矩,规矩板子可都是要去了衣裳,实实地打在屁股肉上才算数的…这上头的交待,奴婢们,也是没办法不是…还请您,多担待?”
沈曦岚浑身发抖,如玉的面容已涨得绯红,他不断挣扎,羞愤地闭上眼去。
那领头的看沈曦岚侧过头去全然不理会自己,心中暗啐了一口,呸,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她直起身子来,站在屋子中央,装模作样地咳了声清了清嗓子,
端着袖子,正色道,
“庶人沈氏,私祭逆贼,大逆不道。幸得陛下开恩,着令笞责三十,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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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行刑的嬷嬷上前,伸手一把将沈曦岚身后的粗布裤子扯了下来。
露出身后那犹如堆雪的浑圆来。
眼下因着有孕,身上虽然日渐瘦削,身后那两团肉却愈发丰腴起来。
众人见了,皆是心中惊叹一声。
这才是真真的羊脂白玉,就算之前的棒疮隐约还看得见,也是后宫三千佳丽,敷再多的脂粉也赶不上的。
饶那行刑嬷嬷见了多少世面,也是一时愣住了。
这些嬷嬷都是年过半百从未嫁过人的,大半辈子耗在深宫大院里,心思都已经腐朽烂黑了。
瞧着这般美好的身子,更遑论这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千岁,如今却落到她们这些低贱奴才手里,不由就起了些龌蹉心思来。
沈曦岚只觉身后一凉,顿时眼前发黑,巨大的羞辱感浪潮般袭来,几乎要让他瞬间昏死过去。
下一刻,他开始死命挣扎起来。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