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俞眼睛猩红,他嘴唇微微颤抖,有些抑制不住眼泪,沈念想给他递纸巾,可是他匆匆跟沈念说了句抱歉,就转身跑开了。
沈念看盛和看完资料,嘴唇蠕动,但没发出声音。
他发了疯一般的撕毁资料,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都消失了,像个木偶,血色尽散。
沈念不知道资料上写了什么。
可想到张进落寞的样子,沈念还是淡淡开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当然得到了!”
盛和脸色铁青:“只要能让他不痛快,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沈念冷笑一声,她想到了更好的惩罚:“盛和,你爆出的那些事,只是陈妄过去的一点伤痛,他迈过去了就好,而你的那幅画,将成为伴随你一生的污点。”
盛和眼睛里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你!……你知道!是老师告诉你的?”
“看来张进没跟你说过,他为什么对我尊敬,是因为,他也曾是我的学生,我不会眼拙到,看不出那幅画的风格属于谁。”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张进跟你说,功到垂成对不对,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人脉,为你铺了一条他认为最平坦的路,让你在能力足够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收获一切。
可你太着急,想走捷径,想去娱乐圈,你沉浸在粉丝无脑的夸赞里,固步自封,今天也是因为这样而遭到反噬,你怪不得别人。
你走到今天,为了你那点私心,伤害了真正对你好的人,张进没有孩子,他把你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可是,你是怎么对他的。
如果还想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现在哪里,不如你自己回头看看,自己究竟是停滞不前,还是日益退步。”
沈念说完,没再管盛和,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盛和压抑着的低吼。
沈念没有回头,却听到了有人狠狠的摔到在了地上。
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沈念出门的时候,张俞还在,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脸上写满了自责,沈念刚才就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口,还有嘴角的淤青,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他刚才跟盛和说:“是我们抹杀掉了阿妄的天赋。”
沈念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以及盛和撕掉的那份资料到底是什么。
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饮料,递给张俞,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你额头还有脸上怎么了?”
“没事。”
张俞低头,避开了沈念的目光,看眼睛还是红的,沈念没有逼他,只是安慰的说:“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张俞抬头:“什么好消息?”
“陈妄已经没事了。他昨天还主动跟我说了过去的事。”
“我知道,我看到他发微博了。”
张俞仍旧兴致不高,不过沈念刚才一直都没来得及看手机,这会才拿出来,刚解锁,微博就显示一堆推送。
陈妄是她的特别关心,所以消息率先划出来了。
只有四个字:【问心无愧。】
陈念没忍住笑了,言简意赅,倒是陈妄的风格,只是怎么这个人一句都不解释呢。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张俞每次都是元气满满的,一直是属于开心果的形象:“陈妄他也没有不愿意见你,只是昨天情绪不好。
他今天去录综艺了,我们等下一起过去,一起吃个饭?”
“我觉得我没有脸见阿妄了。”
良久,张俞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又哑又涩:“是我把阿妄害成这样的。”
沈念皱眉:“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昨天我从阿妄家回去之后,听到了我妈在跟我爸抱怨,说钱霜还有盛和把事情做的太过了。
我爸说,再过也没有你们当年那件事过,后来我逼问他们,才问出了当年的真相。”
张俞觉得难以启齿。
他缓了口气,将手里的饮料喝了半瓶,才跟沈念讲述了后来的事。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当年什么事?”
张俞把钥匙放在玄关,往沙发的位置走,原本他也只是听到了随口一问,可是两个人都因为他的问题而愣住了。
有些心虚的对视,眼神出卖了一切。
张俞直觉跟陈妄有关,于是追问:“到底什么事!关于阿妄对不对!”
他脸色太过于严肃。
张爸张妈试图打哈哈瞒过去:“能有什么事呀,一些前尘往事…”
张俞伸手把沙发上的玩偶扫在地上:“到底什么事!
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一家一家地问。你们知道的,我做的出来这种事。”
“还不是你妈他们干的缺德事,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怂恿钱霜去算命,还跟人家算命的说,尽量往坏处说,搞的后来陈妄那么惨!”
人为的!
竟然是人为的!
还是他妈他们做的!
他就想问为什么!她们不是朋友吗?
张俞觉得浑身血液凝固住了,他抬手想大骂,却发现气急了,会失声。
他嘴巴张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狂躁状态,愤怒的把玄关的花瓶摔碎在地。
“谁让你说出来的!”
张妈一巴掌拍到了张爸脸上,被张俞的状态吓到了,过来想扶他,结果被张俞失控的推倒了,手臂被碎掉的花瓶碎片划伤了。
张爸赶紧过来查看她的伤势,看到血流不止,狠狠的给了张俞一拳,这一拳让张俞清醒了几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心事被揭穿,他们也有些恼羞成怒。
“遭什么天谴,有你这么咒自己父母的吗!你当年要是争点气,我也不至于被人怂恿干这种事!
那个钱霜,处处爱炫耀,得罪了那么多人,恨不得处处压我们一头,要不是她树敌太多,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阿妄,阿妄他有什么错!”
张俞歇斯底里的喊,感觉喉咙涌上来一阵腥甜。
他们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张妈顾不得流血的手,指着张俞:“他哪里没错,你处处跟个跟班一样跟着他,他对你呢,跟个少爷带个仆从一样,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嘲笑我吗,让我处处抬不起头!
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过来指责我们,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况且,那个陈妄也活该,他要不是那种命,就算我们交代人家也不会这么说!”
“你太可怕了!”
张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少爷和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