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手指的冰凉透过手套传来,却让他莫名安定。
羽月伯爵从西装内袋掏出怀表看了眼,表盖内侧的照片一闪而过——那是三个孩童在樱花树下的合影,其中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和工藤新一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
"说起福尔摩斯,"羽月伯爵合上怀表,声音突然压低,"您相信记忆可以被篡改吗?就像《最后一案》里,莫里亚蒂教授精心设计的棋局……"他的话音未落,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餐具碰撞的声响中,工藤新一听见黑泽阵在耳边低语:"有红外线瞄准器。"
青年的后背瞬间绷直。他看见降谷零正在远处擦拭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他胸口——那是狙击枪的瞄准点。
黑泽阵的机械义眼红光微闪,藏在桌下的手枪已经解除保险。
就在这时,羽月伯爵突然举起香槟杯:"为伯爵的健康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中,工藤新一瞥见宴会厅的服务生端着银盘经过。
那人白手套下露出的手腕,有道新鲜的抓痕——和他昨夜在黑泽阵手臂上留下的痕迹形状完全一致。
记忆的碎片突然疯狂拼凑:乌丸莲耶的独眼、琴酒的银色长发、还有那个永不终结的莫比乌斯计划。
"伯爵似乎对我的话题不感兴趣?"羽月伯爵的声音带着笑意,工藤新一这才发现自己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黑泽阵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梦里琴酒将他护在身后的温度。
"只是在想,"工藤新一放下杯子,目光扫过宴会厅里戴着假面的宾客们,"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难以置信,都是真相。"他的声音平静,却让羽月伯爵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比如……有人刻意制造了这些不可能。"
空气突然凝固。黑泽阵的机械义眼红光暴涨,宴会厅的门被猛地推开,穿制服的侍者端着托盘快步走来。工藤新一的瞳孔骤缩——
那托盘上的甜点,竟是用巧克力雕成的莫比乌斯环,中心插着的银签上,刻着琴酒标志性的骷髅头图案。
"这是主厨的新作品,"羽月伯爵优雅地切开甜点,巧克力碎屑落在桌布上,"伯爵要不要试试?据说吃下这个,就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羽月伯爵的话音未落,黑泽阵已经将工藤新一挡在身后,手枪抵住腰间的动作快如闪电。
工藤新一却伸手按住黑泽阵的手臂。他望着甜点中心闪烁的银签,突然想起梦里琴酒最后的话:"忘记我。"记忆的潮水再度袭来,却又在触及关键处消散成雾。
工藤新一拿起银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恍惚,周围宾客的交谈声渐渐模糊,只剩下羽月伯爵意味深长的注视。
"或许,"工藤新一将银签轻轻放下,目光扫过黑泽阵紧绷的侧脸,"比起真相,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黑泽阵的机械手指微微颤抖。
宴会厅的钟声突然响起,工藤新一起身时,看见毛利兰站在窗边,手中的珍珠发夹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那光芒里,隐约有个银色长发的身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