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宴会厅的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斓的色块。
工藤新一扶着雕花栏杆缓步下楼,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扶手时,昨夜的眩晕感突然又泛上心头。
黑泽阵紧跟在他身后,机械义眼不着痕迹地扫描着大厅里的每一个角落,藏在袖口的枪柄已经被体温焐热。
早餐区飘来烤面包的焦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诡异的凝滞感。
工藤新一的皮鞋踏在拼花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让正在用餐的宾客们齐刷刷转头——那些昨夜还带着复杂神色的目光,此刻却像陌生人般冷淡疏离。
"早,伯爵阁下。"毛利小五郎端着咖啡杯颔首示意,酒气换成了恰到好处的绅士微笑,领带上的污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精致的鸢尾花别针。
工藤新一盯着那枚别针,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这和灰原哀昨夜的胸针一模一样。
"工藤伯爵,要来份法式煎蛋吗?"灰原哀推着银质餐车经过,黑色洋装换成了端庄的晨褛,无名指上的藤蔓纹身被蕾丝手套遮盖。
她递来菜单时,工藤新一注意到她袖口内侧的军用通讯器指示灯,正在规律地闪烁。
这种刻意的陌生感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工藤新一强装镇定地接过菜单,余光瞥见毛利兰正在远处倒茶,和服换成了剪裁合体的英式连衣裙,发间的山茶花变成了珍珠发夹。
当少女转身时,工藤新一分明看到她耳后贴着医用胶布——
受伤了么?
"这边。"黑泽阵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引向角落的餐桌。
两人落座时,瓷盘与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大厅格外突兀。
工藤新一拿起餐巾的手微微颤抖,他看见赤井秀一正倚在窗边读报,酒红色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看的全神贯注。
"伯爵阁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羽月伯爵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胸袋里的丝绸方巾折成优雅的山茶花形状。
他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工藤新一苍白的脸,"昨夜突然离席,是身体不适吗?"
工藤新一正要开口,黑泽阵已经将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青年端起杯子时,余光瞥见羽月伯爵的皮鞋边缘沾着暗红污渍——那是干涸的血迹,和他昨夜咳在地毯上的位置形状相同。
"多谢关心,只是有些头疼。"工藤新一抿了口热可可,滚烫的液体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羽月伯爵的笑声清朗悦耳,伸手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听说伯爵对福尔摩斯的演绎法颇有研究?我最近在重读《四签名》,关于玛丽·摩斯坦小姐的珠宝失踪案,您觉得..."
工藤新一的思绪却飘回昨夜——毛利兰颤抖着递来的御守,灰原哀转动香槟杯的手势,还有赤井秀一按灭烟斗时迸发的火星。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此刻都化作礼貌的微笑和生疏的敬语。
工藤新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布上的烫金花纹,突然发现那些图案竟是莫比乌斯环的变形。
"伯爵?"羽月伯爵的声音带着关切,"您在听吗?"
"抱歉,昨晚没休息好。"工藤新一勉强扯出微笑,注意到黑泽阵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