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动,呼吸逐渐急促的陆观宁猛的睁开双眼。揉揉余痛未消的太阳穴,外衣而不是柔顺睡衣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皱了皱眉,电光火石间,昨晚的场景一股脑涌进他脑子里。
旁边坐着一个人。
他的朋友兼私人医生,许陌。
见他醒来,许陌急忙站起身,“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陆观宁微微摇头,顶着炸毛望着虚空望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差。
“牛逼啊,”许陌调侃道,“岳晋刚给我发了消息,给他气的破口大骂,骂谁挑起的由头来着怎么死命灌酒,找出来给那家伙剁吧剁吧喂狗。干他大爷的聚会差点变淫趴,幸好他姘头在给他拖走了,他没有聚众暴露的癖好。”
“剩下的人呢?”陆观宁深吸一口气。
“哈哈,就那样呗,”许陌笑笑,“本能上来大家都是牲口。不过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介意就是了,群里刷屏挺嘻嘻哈哈,他们那个死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
陆观宁没说话。
“说起来,他们胆子也挺大哈,以前这种事都会背着点你,哎哎哎,你别看我啊,”见他的视线不善,许陌后退连连摆手,“这不是觉得按你的性格也不会跟着一起掺和。”
陆观宁问,“什么?”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也一直玩得开,你也别问了,怕你大早上的听了恶心。”许陌说。
陆观宁并不是完全没有耳闻,但确实了解程度也一直停留在耳闻。自从某位胆大包天的扭着腰大庭广众将手摸上他大腿,被他一脚踹断几根肋骨,自此消失在A市后,再没有敢直接上来挑逗。这回还真是拜某个姓杜的所赐。
“杜峥,谁给他的胆子来给我下药?”
“杜峥?”许陌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这人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人啊,不争不抢的挺不起眼。”
陆观宁揉揉眉心,眸中狠厉一闪而过。
“你刚醒,就确定是杜峥做的?怎么确定的,他对你做什么了?”许陌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提还好,一提,昨晚的画面直往脑海闪烁,冰凉的身躯钉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动弹不得,季源的脸一寸寸靠近,在他面前放大再放大,鼻尖对着鼻尖,喷涌的呼吸交织纠缠,趁人之危的欲望如此汹涌,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要……
“噢,对了,”许陌指指床头柜上的酒瓶,“你新换的那位……名字叫季啥来着,不重要,和我说你喝的就是这个,让我送去化验。”
“咳……他……”
话没说完,有人敲门,是管家。管家将早餐送到了床边,非常清淡无趣的面食小点,是陆冠宁家绝不会出现的饭菜类型。
“谁让你准备的?”即使自己意识不清醒,也绝不可能在睡梦中大叫我要吃这种东西。
话音刚落,陆观宁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还能有谁。
“我在楼下厨房看到有留言。”管家愣了愣,如实说道。
“他呢?”
“谁?”无名无姓的人称代词,许陌下意识问。
“季源呢?”
管家和许陌对视了一眼,许陌开口,“昨晚叫我来之后就没再看见他。”管家补充,“季先生天没亮就离开了,并未和我说他去了哪里。”
陆观宁摸过手机,消息一栏空空荡荡。
而此时此刻。
季源在家。
说是合租,其实季源在家里住的时间并不经常,见他一反常态从卧室里走出,将面前的早餐往对面挪了挪,示意分享。
季源也就从善如流坐了过去。
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单独处于一个空间,但两人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共处一室的尴尬感,面对面将早餐一口口下肚。夜葬雪温煦和善,季源磊落大方,吃了人家的饭,擦擦嘴,“谢了。”
“没事,冰箱这几天都是我在用,看你也没给自己准备食物。”夜葬雪笑笑。
“说起来,我谢你的事也不止这一件,”季源翘着二郎腿,态度懒散神色却认真,“我还以为是我们一起合租平分房费,没想到承了你的人情住在你朋友家,房费也这么低,是我占了大便宜。”
“你也帮顾彦解决了大麻烦。”夜葬雪说。
“谈不上大麻烦,他那事我也从逆流上听说,手表总不会是他偷的吧。”季源漫不经心。
夜葬雪点点头,笑容温柔,“是啊,他不是那种人。”
“说来,市中心这么豪华的住宅,你朋友是个大人物啊,住着人家的房子我得知道人家是谁吧,”季源说,“实不相瞒,我刚抱了根大腿,说不定在某个豪华晚宴,我和这位大人物能不期而遇呢。”
夜葬雪注视了他几秒,“萧永慕。”
“噢?果然,”季源激动地打了个响指,挑挑眉,“十分如雷灌耳的名字,你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