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虞微微皱眉,然他抬眸的瞬间,顿时愣住了。
帐内很暗,越离跪靠在桌案前,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不知睡过去了多久。他肩上披着自己的雪白中衣,袖口遮住手背,谢长虞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排白而细长的手指。
越离头发未扎,大半垂至腰间,发梢还凝着水汽。露出的半边面颊莹润如玉,眉目艳若桃李,衬得眼下两片青黑很是显眼。
看来他昨晚没休息好。
谢长虞悄悄靠近,本想摸摸青年的脸,但想到昨夜越离离开时的情形,还是在即将触到时,缓缓蜷起了手指。
还是别扰人清梦了,谢长虞叹了口气,伸出手臂,轻巧地环过越离的腿弯,动作轻柔小心,打算将人放入被窝里。
谢长虞刚一使力将人抱起,便见越离脑袋微微一歪,竟生生从困意中惊醒。那墨玉般的眼眸只慌乱了几瞬,视线落在谢长虞脸上的那刻,越离眼中的各色情绪尽数褪去。
他察觉到越离松了一口气,初醒时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松懈下来,顿时心念一动,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便想问:“做噩梦了?”
话还没出口,胸口便抵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力道不重,却是在用力将他往外推。
“谢将军,适才倦极,还请恕罪。”越离低下头,人也翻身逃开了谢长虞的怀抱。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淡了些许,越离不适地皱了皱鼻子,强行忍住了翻腾的记忆,没当着谢长虞的面吐出来。
温香暖玉离怀,谢长虞颇有些怅然若失,再看到越离伏低做小的姿态,那点来不及抓住的情绪顷刻转为了烦躁。他浓眉紧皱,声音僵硬道:“无碍。”
听他语气,越离也猜得对方的心情定然不佳。
原因也显而易见,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不干净呢?
他咬着牙,心一狠,紧攥衣袖的手抬起,落在衣襟上,做足温顺的摸样,轻车熟路地解开衣袍,中衣滑落臂弯,露出青紫交驳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