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为什么风见你阻止了后歹徒还是按下了倒计时引爆?”萩原垂下眸子,凝视思墨。
“看着同伴被捉走,气急败坏了呗”松田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但余光倒是撇了思墨一眼,尊重她的回答。
思墨垂着头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抿着嘴摇头。
那个男人总是善于拨开尴尬的气氛,又引出一个新的话题,即使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挑了挑眉,问:“小阵平,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别想了”松田狠狠瞪他一眼,“你身上这么多伤,少说也得好几个月”
萩原瞬间拉拢下了嘴。
看着他这副模样,思墨忽然想起把他送进病房后,医生攥着检查报告时拧着的眉头。她无意间瞥到了,报告上记录的大大小小近十处伤。每一处的外伤创口都大于8cm,背上,腰上,大腿上,几乎同藤蔓般爬满了他单薄的身子。这样情况下,他出楼的时候背上还驮了一个队友。
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在全身布满了可怖的鳞片,所以现在的他,趴在病床上,连翻身都做不了。
她依旧记得,自己狂奔过去拥抱时,在他背上摸到的粘稠物,那是被焚烧下来的一块皮,混着他不断分泌的汗水。要不是松田对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要求叫来了足够的救护车,他恐怕都会撑着等最后一名队员上车再倒下。
萩原把队友送到医护人员手中后,他自己就毫无征兆的泄力倒在了思墨怀里。还好松田看到萩原的那一刻也是飞奔而来,这才和思墨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萩原在她怀里倒下的时候,思墨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一整夜没熄的手术室外,松田和思墨就等了一整夜。
萩原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药效还没过,仍阖着眼,手却攥紧了床单,眉头皱的死死的,像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他醒后仍是昏昏沉沉的,他嘴里呢喃着呓语,没有人听的懂。但是,谁也不想经历一次进手术室的苦痛了。
所以思墨保佑他无病无灾,无伤无痛。
“咔哒”病房的门被推开,女人顶着一窝乱蓬蓬的金发,穿着两只来自不同鞋子的拖鞋,小跑到萩原身边。见状,松田和思墨无奈的对视一笑。即使撒了足够的烟雾弹,还是没能瞒过他的亲姐姐——萩原千速。
萩原研二的“姐”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脸上突如其来的痛感疼的闭了嘴,他“慈爱”的姐姐正用她不久前才做了美甲的手,“狠狠”扯着他的脸。
“研二你这家伙!半夜失踪了不说,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一点消息都没和我说!”
研二肿着脸吧唧说不出话。
还有松田和思墨也没能幸免,被姐姐拧了耳朵,作为刻意瞒她的“惩罚”。
到底是心疼的,同为心思细腻的女人,思墨一眼就能看出秋原千速猩红的眼窝,眼角的泪痕因是急速赶来的而横在脸上,像妆容精致的眼线。她也一定是大哭过一场。
风见思墨不敢想下去了,拯救一个人的代价太大了。
亲朋要为你整日提心吊胆,自个儿要挨一身的伤痛,每一次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会淹没一切。
思墨推开门出去了,萩原只是趴在病床上远远凝望,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
等到姐姐和松田都出去给他买日用品,萩原研二听到回廊尽头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一开始他也没太在意,可那人的脚步每走过一间病房就消失一段时间,似乎每一间都有他要拜访的人。
那不可能是医生或是护士,在检查前确保病床上的患者是登记在册的本人,那是医护人员培训的必修课。而萩原完全没有听到谈话的声音,同死一般的寂静。
更为奇怪的是,萩原闻到那一股悠悠的,不安的硝烟味……完了,是真要死……
萩原听到那细微的足音在他的病房前消失,也就是说,那人在他门口停下了。
萩原研二猛的撇过头,正好对上门外那人阴暗的眸子。来人中等体型,着一身黑色卫衣,卫衣帽下又压了一顶鸭舌帽,乌黑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以至于萩原一开始都没认出来。但谁也无法忽视,他手上抓着的那把突突冒烟的手/枪,和那浓重的硝烟味。
他带着那把枪闯进来,指节分明在抖,却毫不犹豫的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趴在病床上无能为的萩原。
男人正要扣下扳机,却听见了萩原沙哑的嗓音,“喂,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吧”手握手枪的男人明显的一惊,大抵是没料想萩原这样胆大,他握着手/枪的手垂在胯边,见他背部袒露着大面积的伤口,看来他完全不可能躲开子弹,便放松了警惕,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