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大关踉跄着走出家门时嘴里还在骂着。

沈望吸了口气，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没好气地把沈大关留下的酒瓶子一脚踢到门外，玻璃瓶碎成几块。

他尝到了腥味，是从嘴角流出了点血。右手关节也破了皮。沈望想找出医药箱，却发现里面的药已经空了。

他一手关上医药箱，拿上钥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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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药后，沈望坐在路边的椅子上，靠着路灯的光慢慢上药。

一点也不想回家，哪怕沈大关不在他也不想回家。一想到那里就有一股火燃起来。

沈大关一天天发疯了就来找他闹事。

越想越气。沈望把用完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坐在椅子上，

夜晚起风了，沈望出来时只穿了短袖，现在微微有些凉意。

路边没什么人，偶尔有辆汽车驶过。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直到药店都关了门，他才拎着装药的袋子，慢慢往回走。

巷子里的灯像是垂暮的老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沈望仰着头，看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柔白色的光辉洒在他身上，沈望想起了他妈妈。

她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沈望每天都很开心，虽然那个时候沈大关就开始不务正业了。刘萍萍从不去跟他争吵，也从不还嘴。小沈望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揉揉沈望的头笑着说，争吵什么都带不来，除了让人更加可怖之外，没有其他用。

刘萍萍身体不好，沈望小学时就去世了，后来他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可爷爷奶奶不能陪着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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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温度说变就变，一夜过去，气温就下降到就必须要穿外套了。

钱池把书包拉链打开，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裹给沈望。

“生日快乐啊望子。”

沈望从桌子上爬起来，“谢了。”

钱池一扭头吓了一跳，他把沈望拉出去，在走廊拐角问他“你这脸怎么回事？你爸昨天回家了？”

沈望点点头，“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钱池一脸无语，“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别说了回班里吧，我还要补觉呢。”

“吃饭了没？”

“吃了，门口买的包子。”

上午上数学课时，老师一颗粉笔精准打到沈望头上，“别睡了，站起来。”

“知道我讲的哪一题吗？”

沈望看着旁边钱池指的题目，“第7题。”

“行，你上来讲讲。”

沈望摇摇头，“不会。”

数学老师把练习册扔到讲台桌上，“不会就好好听课，整天睡觉难道就能学会了吗。基础不好就多用功，不是多睡觉！”

老师看着他垂着头，无名火也发不出来，“行了，坐下吧，好好听课。”

上课的小插曲把上课走神的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有人小声讨论沈望脸上的伤。

下课后沈望一言不发，起身去了厕所，钱池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声气。

陈欣转过身跟叶筝闲聊，“刚才上课的时候老梁怎么发那么大火，跟我妈更年期一样。”

叶筝把书整理好，“当时班上那么多人不好好听课，他生气了，杀鸡儆猴吧。”

“这哥们儿也是倒霉，非得今天被抓到。但他脸上那伤你看见没，那么大一块。”陈欣心有余悸地说。

叶筝倒是走神了。

“叶筝，叶筝。”陈欣在她眼前挥挥手。

“啊，怎么了？”

“下午下学后一起去新开的那家书店逛逛呗，我看里边有好多小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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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旁新开了一家书店，门面不大，里面却摆了很多书，走路都得看着脚。

陈欣钻进小说的海洋里，“这本我没看过，诶，这本我也没看过，都借都借。”

叶筝倒是慢慢挑，一本一本翻着。这里很多都是旧书了，有些书的封面都被磨旧了。

陈欣来喊她的时候，她正翻到一本书。

“这本，我看过，烂尾了。”陈欣扫了一眼封面。

“啊，”叶筝露出惋惜的表情，“我觉得前面还不错呢。”

“是，可后边剧情直接崩了，女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男主孤独等待，一生也没等到女主回来。然后就完结了。”

“啊。”

“走吗？我挑好了。”

“走吧。”叶筝拿着那本书往门口走。

“你要借这个？”陈欣在后边跟着她。

“嗯，我还是想看看。”叶筝没回头，“就算分开也得有原因吧。”

陈欣摇摇头，“你看了就知道了，有些分别，就是不知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