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种味道更难让你忘记。”李修弯腰到和江暮归等高,勾起一抹坏笑,“想深入体验一下我的道术吗?”
更过分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小姑娘灰扑扑地逃走了。
江暮归不仅想起第一日见到李修时他说的话,“人也可以给你。”
她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心想这人真是骚得没边了,为了利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今夜难得过上一个轻松夜。
虽然被骗了,但她阿兄好歹没事儿,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罢,别给自己气出结节了。好好睡一觉,还是那个乐观的江暮归!
早早就沐浴完上床,不知是吃得太多还是怎的,总是心慌,慌得她睡不着,半夜又起来仰望夜空。
咚——
咚——
咚——
三声悠远而悲重的哀鸣在夜空中回荡,江暮归捧着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钟声过后,长安城北方突然闪出一道道亮光,屋檐上的灯笼如一条火龙将宫殿缠绕。
她震撼于连电都没有时代用油和火给她带来的灯火辉煌,静静瞭望,就连滴水的檐角、枝桠上的乌鸦都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府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众人神色匆忙,步履蹒跚,李修的贴身侍卫推着江暮归就往外走。
“圣旨的位置。”
“勤政殿书屋上那块‘厚德载福’上暗格的盒子里。”
然后李修突然抱了下江暮归,道了句“等我回来”便往空中发射了一枚鸣镝。
“你给我守着她。”李修吩咐那侍卫,“再看到这鸣镝立刻带她从地道逃走。”‘
“是。”
广德帝死了。
苟延残喘的身躯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雪已经开始化了。
宫内一时热闹非凡,人塞满了宫门,两方对峙互不相让。
“五弟,你怎么还要来插一腿?”奕王身披银胄,褪下了绣着麒麟的亲王服,人潮将其拥护,杀气尽现。
而李修则淡然得多,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就你是父王的儿子么?”
“你这个父王的儿子为何要给陛下下毒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修把不义的帽子反扣回奕王头上,“贵妃娘娘杀了我母亲,逼我认母,有其母必有其子,还是阿兄您做出给陛下下毒之事的概率更大吧。”
“噢,阿兄您不是还和回纥勾结,要了大哥的双腿吗?”
……
奕王做的一件件脏事被李修尽数说出,他自己亦觉得颜面扫地,可还得厚着脸皮否认。
都到兵刃相见了,这时候谁比谁高洁,不就在拼谁的脸皮厚吗?
奕王这些年被李修纯真无邪、放浪不羁欺骗了,加之他十二岁就打定决心出家,十五岁从商,以致于宫里没一双眼睛盯在他身上。
这狗玩意儿可真会装啊。
他没想到向来谨小慎微,卑躬屈膝的□□会有这样的野心。
自己被骂了半刻钟,却连一句话也还不上。搞得真像这拿宝剑的狗玩意儿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
他咽下气,道:“我劝你乖乖认输,朝中上下莫不知道父王生前最属意的人是我。”
“是吗?那父王为何不立圣旨,为何不费了现任太子让你去做?”
奕王知道圣旨的事儿,知道那圣旨肯定立的不是他。都怪那晚失算,没让江暮归脱层皮逼她把圣旨的事说出来。
两方斗嘴斗了许久,最后奕王只得拿李修是道士说事。
李修臭不要脸地回道:“我做了道士又怎样,我不在乎名声。可有人又想吃口热乎屎还想被夸口味叼就贪心过于了吧?”
奕王被李修才发现太子不在。
“大哥吗?大哥正在带兵赶来的路上。”
“他要帮你?”
“没错。他从没觊觎过皇位,平生爱好不过带兵打仗,可你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害他失去了双腿。你说他恨不恨你?”
奕王晴天霹雳——
他被做局这么多年,沙子都埋到喉咙了还浑然不知!
“这些年都是你们商量好的?”
“不然呢?蠢货。”
算上这回,他今夜被李修骂第二十七次了。
等他登上皇位,二十七刀,从头到脚,他要好好教教李修什么是礼义廉耻。
奕王道:“没娘养的粗鄙俗人,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是大将军,还借江暮归赚钱养了私兵,李修拿什么跟自己斗?
李修听完后镇定自若,还嘘了口气,那欠揍的样子真是把粗鄙狂妄之人演绎到了极致!奕王现在怒火翻腾,两颊的肉轻微抖动。
“蠢货。你以为夺位就一定要声势浩大的打一场吗?”李修让士兵又点了几盏灯,“给我看清楚,你那好丞相在这儿吗?”
“你说他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呢?”
“你以为我为何要往西域和暹罗做生意?张沄这会儿正在西北呢。南部的兵马上就赶来了。”
“我不想背上弑兄的罪名,你自己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