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兰翡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奴婢已遵照您的吩咐,暗中留意各宫动静。”
“启祥宫那边,丽夫人已然苏醒,得知自己生的是位公主,且日后再也无法有孕,正哭闹不止。皇后与淑妃劝慰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皇上那边赏赐了些东西,并未亲自前往探望。”
严时清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好,继续盯着,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娘娘。”兰翡领命,悄然退下。
坤宁宫,暖香袅袅,萦绕在每一寸空气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春华动作轻柔,正小心翼翼地为皇后束上腰间玉带,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侍女清脆的禀报声传入殿内:“启禀皇后娘娘,昭宁公主求见。”
话音未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悠悠飘入内殿,昭宁公主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桃红色大氅,步履轻盈,欢快地踏入殿内。
“母后,您怎的这时辰更衣呀?莫不是方才送皇兄北上,皇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把您衣衫都湿透啦?”昭宁公主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故作打趣地说道。
皇后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轻嗔道:“你这丫头,整日里没个正形,尽说些不着边际的浑话。你皇兄那是心怀壮志,岂会轻易落泪?”
昭宁公主见状,笑得更欢了,整个人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般灿烂,几步上前,轻轻依偎在皇后身旁,撒娇道:“母后,儿臣不过是想逗您开心嘛。”
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满是疼爱:“好,好,就属我家昭宁最有孝心了。”
“母后,儿臣听说丽夫人生了位公主,还遭人算计伤了身子呢。”见母后眉宇间一片晴朗,毫无阴霾之色,昭宁公主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语气里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
“怎么?消息都传得这般快了?你这丫头,跑到母后这儿来,莫不是就为打听这事儿?”皇后一眼便看穿了自家女儿那点小心思,这丫头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些新鲜事儿。
“母后,快说说嘛,这后宫里难得有个趣事,儿臣可好奇得紧呢。”昭宁公主轻轻扯着皇后的衣袖,撒娇道。
“你呀,看热闹不嫌事大,谁会把后宫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当作趣事?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还这般不稳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皇后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故意吊着她的胃口,眼中满是笑意。
“母后,这后宫之事可比那些话本子里编的故事有趣真实得多啦。这些年,德妃、淑妃她们一个比一个像入了定的老僧,后宫也是许久没出过这般新鲜事了。谋害皇嗣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昭宁公主越说越兴奋,眼眸中闪烁着毫不遮掩的好奇光芒。
皇后闻言,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母后也不知,且此事与母后无关。瞧着这行事风格,也不像是淑妃会做出来的,其中缘由,怕是得细细查探一番才能明了。”
昭宁公主见皇后也不清楚其中内情,好奇心愈发浓烈:“母后,那咱们就派人去查呀!儿臣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在后宫行此等恶事。”
皇后微微蹙眉,神色中带着几分嗔怪,轻斥道:“你这孩子,怎可将此事当作儿戏?后宫之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岂容你随意插手?如今,你父皇已派了虞墨接手此事,你莫要再添乱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昭宁公主却哪里肯依,拉拉着皇后的衣袖晃个不停,撒娇道:“母后,儿臣保证不添乱。儿臣实在是好奇得紧,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儿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一旦认定了某件事,若不达成目的,那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思索片刻后,皇后缓缓开口道:“罢了罢了,你若真想知晓,便不可轻举妄动。母后会让人留意着此事进展,若有消息,便第一时间告知于你。但你切不可擅自行动,坏了宫里的规矩,不然母后也护不住你。”
昭宁公主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点头如捣蒜:“儿臣遵命!母后最疼儿臣了!”
待昭宁公主欢欢喜喜地离开坤宁宫后,皇后的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春华吩咐道:“依昭宁这丫头的性子,可不是本宫三言两语便能打发得了的。春华,你派人暗中盯着些,莫要让这丫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皇后心中还有未说出口的担忧,一个尚未出阁的公主,若是当真插手父皇的宫闱秘事,这可不是一顿训斥就能了事的,怕是会惹得圣上厌弃,到时候这女儿的前程可就毁了。
“是,奴婢定会派人好好看着公主的。娘娘也不必太过忧心,公主向来聪慧,自会知晓分寸的。”春华见自家娘娘紧锁眉头,连忙轻声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