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
袁固怎会是狂徒浪子?!
这个一路用色眯眯眼神不停打量他脸,各种明里暗里拉近身体距离冷不丁就伸出咸猪手吃他豆腐的到底是谁?!
他已经暗暗抵挡三次偷袭了!
传闻不对劲,这和他印象里的人不一样啊。
安南密探回函,不少暗桩都在接触袁固这个人之后出现异常,难不成这是谣言?
萧晟玹稳住表情,按捺心神,打定主意一路虚与委蛇,跟随“袁固”来到城内一处三进宅院内。
确认宅子里安全无人,他双手如电,直取“袁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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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因春日宴得遇合心人选,一路套话,心中暗暗欣喜。到了私宅,满腔志得意满还没开始萌发,领回来的小白脸就给了她一肘子!
这狗男人!袁因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不由溢出一声痛呼。
好痛!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抓住钳压颈间的手用力挣扎,这是什么钢筋铁骨爪,纹丝不动!
她思绪电转,马上冷静下来,调整动作,软下身子表示臣服。
压下心中惊怒,袁因脸上费力挤出讨好笑意,感觉颈间松动些许,急喘口气,低声问道:“盛兄是否对我有什么误会?何必动手动脚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什么都可以谈。”
狗男人,你完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袁因心中发狠,面上一点不显。
萧晟玹听她话语谄媚,却见她脸上表情平平,十分麻木,疑心顿起。
这难不成是张假脸?
他伸手掐住“袁固”的脸颊,触手粗粝,果然有问题。
他压低眉眼,冷意一闪而过。掐着对方下巴,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口中。
他压住“袁固”,待他吞咽下药丸后,利落松开禁锢,任由他滑倒在脚下。
正好他在安南不好明着行动,暗中探查需要一个本地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就他了。
想到这里,萧晟玹一甩袍袖,坐向桌前。他冷声喝道:“现在你的小命在我的手里,要想活命,就放聪明点,乖乖听话。”
袁因咳嗽数声压下反胃,勉力从地上爬起,很是不得劲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在地上,心中狠狠骂着“狗男人!没想到终日打雁,今天竟被啄了眼!”嘴上却麻溜应着:“是是是!小的现在唯盛兄您马首是瞻。您指东我不往西,让打狗我不撵鸡……”
“少油嘴滑舌!”萧晟玹看他偷奸耍滑,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也算是个人物,逢着变故被捏着小命威胁,竟也能屈能伸。他继续敲打道:“你吃下的毒药,名为‘三日断肠散’。解药一日一服用,少吃一次神仙难救。你记清楚了,每日申时来这里取解药。”
“是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袁因漫声应着,抬眼觑着那狗男人放松身体,靠坐在胡椅上。她隐在衣袖下的手,迅速在趴坐处的地板某处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桌前胡椅竟弹出机关锁扣,将萧晟玹牢牢锁拷住,动弹不得。
萧晟玹青筋泵动,恶狠狠看向她,那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袁因从地上爬起,嘿嘿笑着打量着萧晟玹,她没马上靠近,而是先点上了桌旁的熏香。
这男人狗得狠,谨慎点准没错。幸亏跟着徐婆婆时,她手里攒了不少好东西。这处私宅,本就是她的隐秘据点,杂七杂八寄存着她的收藏。
一阵淡绿色青烟幽幽腾空,萧晟玹渐渐停止挣扎,头颈无力垂落,鬓发微乱,气息渐弱。他抖着唇,声音断断续续:“你…解药…不想要……”
袁因倚在博古架旁,冷眼看着,只见他脸色苍白,汗珠洇湿额发,一双眸子润着水色,如溺水白鹿呦呦悲鸣,愈发美惊心动魄。
长得好看真是有用啊,她心想。越是美的东西,往往不是有毒,就是有刺。
衣裾微动,脚步声响起。袁因一步一步踱到桌前,隔了一臂距离,弯腰钳压住他的脖颈,就如刚才他对她那般。
本就无力的头颈,在扼制下如柔弱的花茎,随着主人的手摆弄出盛放的美景。
袁因向前半步,垂头凑近那张脸,与萧晟玹对视。
“我对盛兄盛情邀请,盛兄因何与我反目?我一片真心,竟是引狼入室,盛兄真是让我好生失望。”
“呵…你根本…就是、觊觎我…变态…咳咳…”颈间骤然收紧又松开,萧晟玹剧烈咳嗽起来,红了眼睛。
袁因哼笑一声,逗猫一样:“盛兄貌美,我就是一见就心中欢喜。盛兄若不情愿,直言告辞就是,何故暗中伤我,又下毒害我。难道盛兄对我也另有居心,才下毒要挟我么?”
她手指攥紧,凌乱乌发从指缝倾泻,宛若游蛇。
鼻翼翕动,清淡冷香蜿蜒如钩,让人心底酥痒难耐。
她沉迷这种掌控带来的微醺感:“盛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出解药罢。”
眼神从脸扫过颈,看向胸腹腰身,暗潮涌动。
“是在这里?”温凉的手探向广袖,又顺着袖口探入更深处:“还是在……这儿……”
萧晟玹急促地喘息几声,苍白的脸颊染上绯红,他竭力稳住声音,道:“住手!我说……把手拿开!”
“啧……”袁因遗憾收手,直起身体,脸上不见嬉笑之色。她矜贵优雅地理了理他凌乱的衣袍,道:“悉听尊便,愿闻其详。”
“解药,现在不在我身上。”萧晟玹低声道:“我入城确实是为了寻人。出手得罪,事出有因。”
他抬头直视袁因,神情恳诚:“我寻之人,曾和我说起过袁兄。但不久之后,他就再无音讯。我甫入安南,竟与袁兄巧遇,心有疑惧,故失礼于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