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季临渊一定知道该怎么做,这更让人烦躁。
季临渊靠在沈之初肩上,人高马大的窝着不舒服,祂便顺理成章地下滑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沈之初肚子上。
好柔软。
阿初好柔软。
沈之初无奈地看着窝在他肚子上蹭的季临渊,迟疑了一瞬把手放在他头上慢慢抚摸着。
“乖,休息会儿,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有个地方的魔气足够就能让你恢复的,别怕。”
季临渊放松的眼神骤然一紧,阴暗地抱更紧了。
阿初又在说他了。
魔族不需要呼吸,也不会觉得累,体力精力简直无休无止,但祂这么窝着一动不动,便给了沈之初祂已经睡着的错觉。
在温暖的火光中,四处漏风的破庙都有了家的温馨。
沈之初强撑起精神,在心里理了一次要做的事,手下不轻不重地放在他背上轻拍。
毕竟本质上是凡人,就算是强大的异能者也不能做到辟谷日夜修炼,沈之初的头在火光中一点一点,终于垂下。
纤长的睫毛在火光中落下一片阴影,眉眼中的疲惫挥之不去。
季临渊在他的呼吸起伏十分规律后,缓慢地睁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
祂缓慢地爬起来,一点都没有惊醒沈之初,看他一路奔波的疲色,已经不会跳动的心恍惚有了重新跳动的冲动。
祂抱着浑身软软的沈之初拥在怀里,仿若珍宝。
属于魔族的本性和嗅觉觉得怀里的人很香,想刺破他的脖子,与他融为一体。
但季临渊只是这么抱着,冰冷的唇缓慢地蹭着,牙都没露出一颗划他的脖子。
深处的记忆告诉祂。
阿初很弱,很容易就死掉,也很容易受到惊吓,被吓了就会逃跑。
不可以吃了他。
但是,好想,祂好想。
季临渊从背后抱着歪在他怀里的沈之初,给他找了更舒服的位置,直到看到他没皱眉为止。
祂的头埋在他脖间,也闭上眼像他一样伪装睡觉。
这样就和阿初一样了。
破庙外风不止树也不静,几株遮了半边天的树像是守卫把破庙围了个严严实实。
*
沈之初醒来的时候,还是被季临渊从背后抱着,沈之初都翻了几个身,祂却姿势动也没动。
他没想太多,虽然不过一日,但对季临渊的偏执已经有了新的认知。
这会儿的季临渊,莫说是两个时辰,哪怕是离开祂的视线一息,祂都会找过来。
哪怕是沈之初去砍烧的柴,祂都会跟过来亦步亦趋。
有了之前季临渊的铺垫,沈之初在短短一日就已经习惯这种更为黏糊的相处模式。
他的纵容让完全凭借本能行事的新生魔族更加偏执。
就好像在试探他的底线,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但沈之初的底线不在这上面。
沈之初这会儿发现在祂怀里都不怎么惊讶,起身看到祂还看着才感觉有点别扭。
他拍了拍季临渊的头,笑着说:“别看这么紧,我又不会跑。”
沈之初叹气,这么一看,他到底是怎么会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啊。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他看的那些小说和现场版都白看了。
沈之初一看到祂那边脸的裂纹就不忍,初时祂还嫌弃这一张脸和阿初完全不一样,不肯露出整张脸,藏在沈之初给的帽檐里。
后来祂看到了沈之初的眼神,就不再遮掩这张可止小儿夜啼的脸,顶着这张脸一步步逼退沈之初。
但是现在沈之初说出的话却让祂不是很开心。
“先说好啊,我等会儿要去外面探一探情况,你的情况不要跟过去好吗?我答应你,就半个时辰。”
“阿初,不行。”
“不许不行,你只能在这里,带你去太危险,我的能力不足以护住你,怕运气不好遇到金丹以上的。”
祂沉默了,半响才垂眸不情不愿地点头,眼底的暗光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之初松了口气,原本以为以现在季临渊的偏执,会很难说服,但却意外地挺好说话,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沈之初觉得这还在范围内,他安慰地拉下季临渊的脖子,亲了下他的额头。
“乖乖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吗?”
吃你。
季临渊盯着沈之初摇头。
于是沈之初放心地走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回来却看到季临渊的黑袍子上全是暗沉的血迹,破庙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两三个面目全非的人。
但对方的衣服上可以勉强辨认出是修士,只不过他们腰间都挂着好几个颜色不同的储物袋。
沈之初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扯开季临渊的衣服上看下看。
季临渊的袍子里,满是黑雾的那半边身体破开了几个洞,还没有流血,空荡荡的几个洞口,看起来是剑的痕迹。
沈之初开始后悔,怎么能把祂一个人留在这里。
祂还没有恢复能力啊。
一只新生魔族可以卖好多灵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