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郁飘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但他蛮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脸嫌弃地擦在衣服上,鼻子一耸,循着味儿就走了进来。
“这什么破地方?这也能住人?本尊,我可不当乞丐。”
沈之初翻了个白眼:“有得住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末了看他一脸血,身上却没什么伤口又问道:“怎么样?死了么?”
单郁席地而坐,和虎视眈眈像个狼崽子的季临渊相对,围坐在火堆旁。
单郁十分好笑,这家伙默不作声的时候,都是在以一个新生魔族的脑容量在学习人类的语言。
这要是放在魔族那边,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他踢了一脚火堆,这玩意儿魔族可不太喜欢,但季临渊却面色如常:“人被救走了。”
沈之初皱眉:“救走了?谁?我明明把穆玉堂拖住了。”
“一个装模作样的怪男人,这男人的身体真适合夺舍,资质少见的高。爷爷装模作样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倒是装到我面前了。”
单郁这么一说,沈之初就知道是谁了。
“这人救走了南宫柘?”
“没错,眼见着那老家伙快死了,谁知道冒出来个看着年纪不大修为却不错的男人。和他打了几场,有点难对付,怕拖的时间太久了被仙盟赶上,只能先罢了。
先说,这可不是我的问题,身体你可不能收回去。”
这副身体意外的好用。
“不过我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这男人虽然叫南宫柘师尊,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敬意,我看得分明,这是恨。”
“恨?”
【没道理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他未来老丈人,怎么会是恨?难道南宫奚一夜无情道成就让顾愉白放弃了?】
“你没看错?”
单郁嗤笑,抬起眉毛瞧他:“其他的我不知道,恨我还看得少了?”
“就算我不杀南宫柘,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他这位爱徒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做得不错。”沈之初想了想,拿出一颗丹药,“这是奖励。”
单郁挑起的嘴角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把我当乞丐?就拿这个打发我?”
“可以滋养你的身体,稳固神魂。”
!!!
单郁麻溜儿地起身拿走那颗不起眼的丹药,也存不住东西,立马就把丹药塞进嘴里。
“好东西啊?还有没有?”
“这要看你表现了。”
“???”
单郁哼笑,又坐回去:“用得挺熟练啊。”他抓抓头,“算了,你把你那怪异的空间打开,我一身鬼气藏不住,到时候麻烦。”
就算单郁不说,沈之初也正有此意,打开空间把这聒噪的鬼修放了进去。
他添了把火,就着火光搓了搓手,继而把手放在季临渊的脸上。
“这两日就先将就着,我会找办法离开这里,不过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云水天所有的大型跨界传送阵都会被控制,不过总有办法的,我会让你出去的,去你的冥都,只有那里才安全,才能让你恢复如初。”
季临渊点头,只要沈之初说话,他就会把眼神定格在沈之初的眼睛里,看他的眼睛。
等沈之初说完,他似人似魔的脸就会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睛,和之前那个惯会撩人的季临渊判若两人,如出一辙的只有眼神深处的偏执。
季临渊亲完,莫名说了句:“都依阿初的。”
这话太熟悉,让沈之初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但显然只是他想多了,原本的季临渊眼里复杂不辨真假,现在的季临渊眼里只有沈之初,像个孩童抓着手心的玩具一样的执着表情。
沈之初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做对没有,救了你的家人,却救不了你可怎么办?”
他熟练地扒开季临渊的手:“怎么学会了动手动脚的?我记得我也没教你这个?”
“没有人。”季临渊执着地垂眸看他。
“没有人教都能自学成才?”
季临渊歪头瞧他,又不说话了。
沈之初福至心灵:“你是说,这里没有人,可以摸?”
季临渊终于点头。
沈之初觉得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季临渊现在又不是可以讲理的存在,这让他觉得挺无奈的。
两人僵持了半响,沈之初终于困得败下阵,他没管季临渊放在腰上的手,转而让季临渊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季临渊眼神一暗。
阿初又让步了。
祂没有记忆,只有不放手的偏执,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
阿初和祂没有共同的记忆,却和原本的季临渊有着让阿初这么做的故事。
祂醒过来第一个学会的是执着。
然而第二个学会的,却是嫉妒。
那也没关系,没有记忆就创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祂如饥似渴地学会了说话,但阿初怎么总是开口闭口都是原本的季临渊?
不想听到。
很烦。
祂感受着手下的力量和柔软,忍不住捏了捏,想更进一步,但怎么更进一步祂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