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微微退开半步距离,双手捧着苏听泉的脸:
“苏郎说学习,不如……”
明明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动作,但当带有薄茧的指腹落在眼尾轻轻摩挲,苏听泉还是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的有些脸热,垂下目光强作镇定问:
“什么?”
“不如我来陪你练习吧?”
话音刚落,乌玉珏忽然凑近,二人鼻尖几乎相触,苏听泉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传来温软的触感。
这个吻很轻,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
苏听泉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桌沿,震得花瓶里的野花轻轻摇晃。
得逞的乌玉珏像只偷腥的猫,眼看着苏听泉眼底有震惊,有无措,但唯独没有厌恶,他放下心来,故作委屈道:
“苏郎不是想要学习,增进情感嘛,感情这种事情我们可以由表及里,彼此熟悉了才更好培养嘛。”
苏听泉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勾住乌玉珏脖颈,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他闭眼凑了上去。
“嘶——”
乌玉珏吃痛,捂着被咬破的唇角哭笑不得。
“宝贝儿,我教你怎么亲。”
抠住桌沿的手被人轻轻带起,苏听泉手中发空,胡乱抓握着寻到乌玉玦手臂,顺着下滑将他的手腕握在掌心。
仿佛获得某种安定,苏听泉闭着眼仰起下颌,外伤药的苦味混杂着说不清的热,迎面扑来,抓着乌玉玦手腕的手微微收紧,心脏跳动声充盈整个耳畔。
“这么紧张啊?”
低沉的笑声响在耳畔,苏听泉睁开眼睛,看着乌玉玦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些茫然。
“宝贝儿,你这样……我真的太欺负人了。”
苏听泉听出了乌玉玦的意思,但他前二十一年,除了拼命学习就是努力带着母亲逃离那个男人,少有的休闲时间也都用来拿身边杂物锻炼飞镖,在情之一字方方面面上掌握的知识量都十分浅薄。
一向内敛不擅直接表达内心的人主动表示内心,还大胆主动亲了别人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事情过后只会紧张怀疑,心生退意。
所以当乌玉玦轻笑着俯身压下时,苏听泉下意识松开手想后退,但乌玉玦却单手揽住他的腰。
没有直接吻上去,而是停在距离苏听泉唇瓣不到一寸的地方。
“那我们今天先不学这个,就从……拥抱开始吧。”
苏听泉来不及退出拒绝,已经被人牢牢揽在怀中,绑着绷带半裸露的胸膛带着体温,让他慌乱低着头别开脸,脊背绷直如拉满的弓。
“放松,苏郎。”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侧上方传来,苏听泉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般僵在半空,腰后的手臂不容拒绝地揽着他,防止挣脱。
苏听泉略显急促的鼻息拂过他肩膀,除了苦涩的外伤药,还有一种味道,像夏日阳光下晒过的金属兵器,带着灼热的咸涩血气。
太近了。
苏听泉还是不适应,慢慢屏住呼吸,却听见了几分清晰的心跳声。
苏听泉僵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指尖擦过乌玉玦腰侧未包扎的裸露皮肤,立刻蜷起了手指。
推开?还是努力适应?
两个念头还在不断交锋,身体却已经做出选择,他尽力放松身体,像被泡开的茶叶,慢慢舒展放松开来。
将额头轻抵在对方完好右肩上的时候,苏听泉听见了乌玉玦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几分。
旋即有手指抚过发间,腰后的手也停在后背不断轻抚,莫名令人心安,仿佛这个怀抱可以替人暂时遮挡一切风雨。
说不出的酸胀情绪在心头膨胀,他慢慢抬起手,轻轻落在乌玉玦后背,指尖陷入刀疤凸起而结实的背肌中。
数日奔波的身体劳累、心情起伏的心力消耗,渐渐都在这一个拥抱里被抚平。
苏听泉的呼吸逐渐平稳悠长,乌玉玦又等了一会,直到环在后背的手臂滑落,他左手搂腰,右手环膝将人抱起,缓步送上了床榻。
拆掉发冠、脱下鞋子……乌玉玦收拾完全,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苏听泉。
是因为已经解了毒,忘记了“他”的记忆,所以现在开始逐渐展示你的那一面了吗?
你生活在那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时代,为何偶尔看向我时,目光深处藏着悲伤和迷惘?
你不懂如何爱别人,是因为你没有得到过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