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灵叹息的刹那,九溟箫在我手中寸寸碎裂。青鸾虚影自火光中冲天而起,尾羽扫过之处,妖火尽数凝固成碧玉。
一缕白发飘落眼前,在触及火焰的刹那化作翠色灰烬。我忽然想起那日乱葬岗上,溟灵吞噬活尸丹时尾羽泛起的青光。璇玑阵的怨气,青鸾的生气,还有我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此刻正在经脉里厮杀角力。
"师姐的头发...像后山那棵雷击木!"凌夕颜带着哭腔的喊声穿透火幕。是了,三百年前天雷劈开璇玑殿时,那株古柏便是这般褪去枯黄,在焦土中绽出新芽。青鸾纹突然暴起缠住手腕,将我的灵力与溟灵的本源彻底勾连——此刻燃烧的不是发丝,而是三百年来积压的因果。
我想笑,张口却呕出块内脏碎片。溟灵的金瞳倒映着我狼狈的模样:"三百年前也有人这么疯,不过他弹的是琴。"
噬心莲在青鸾清鸣中化为飞灰,露出地宫入口。残破的匾额上,"璇玑殿"三个字被剑痕斩断,那起笔走势,像极了师兄教我写的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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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石壁上钉着具焦尸,腰间玉牌刻着药铺徽记——与祠堂里那具一模一样。凌夕颜用桃木剑挑开尸身衣襟,露出心口漆黑的狐尾烙印。
"是傀儡术。"我摩挲着玉牌边缘的齿痕,"有人在用狐妖傀儡布阵。"
溟灵突然俯冲而下,鸾喙啄起半片褪色的糖纸:"眼熟吗?"
薄荷糖的残香混着尸臭涌来。三个月前刚穿越时,我在青云宗后山捡到过同样的糖纸——那时凌夕颜说,是闭关的皖师兄最爱含糖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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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我们在东海畔的小镇休整。凌夕颜对着铜镜给我染发,絮絮叨叨说着新发明的"防绿符咒"。九溟箫在桌上轻颤,青鸾纹愈合处生出一道琴弦似的金线。
"师姐,接下来去哪儿?"
我展开皱巴巴的糖纸,东海雾气里隐约传来狐鸣:"抓只不听话的狐狸。"
溟灵在识海里轻笑,尾音与记忆中的琴声重合。三百年前的璇玑殿主,是否也这般被命运拽着,走向避不开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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