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箫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青鸾纹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粘稠黑血。我盯着发梢跃动的青绿色火焰,突然明悟——这哪是什么妖火,分明是吞噬过多怨气后,九溟箫器灵的本源之力在反噬。
"噬心莲的根须缠着三百生魂,你倒是吞得痛快。"溟灵的声音混着鸾鸟清啼在识海炸响,"青鸾属木,主生机,你强行用它的灵力催动镇魂曲..."
我的头发在烧。
不是比喻,是字面意义上的燃烧——青绿色的火苗顺着发梢往上爬,把额前碎发烧成蜷曲的灰烬。九溟箫在掌心发烫,青鸾纹裂开的伤口里渗出黑血,滴在噬心莲的根须上发出嗤响。
凌夕颜的哭声从火墙外传来,闷得像隔了层水幕:"师姐!我把《百符录》全试过了!"
我知道她在撒谎。朱雀绫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刺入鼻腔,这丫头定是又在用本命精血画符。噬心莲的根茎缠住脚踝往火海里拖时,我突然想起下山的理由——师门说,不过是只作乱的狐妖。
多可笑。狐妖的尾巴没见着半根,倒是在尸堆里刨出个璇玑棋局。
"程姑娘,再催动镇魂曲,你的金丹就要碎了。"
溟灵的声音第一次直接在识海响起,冷得像昆山雪。我低头看着掌心浮动的琴谱虚影,三百年前的天音阁主也在此处折戟沉沙吗?
"那就碎。"我咬破舌尖,血珠溅在九溟箫上,"总比被腌成僵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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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声箫音荡开时,噬心莲的根须齐齐断裂。第二声,火海翻涌如怒涛。第三声未出,喉间已涌上腥甜原来人在金丹碎裂时,最先疼的竟是手指。
"师姐死了谁给我买糖炒栗子啊!"凌夕颜的哭喊混着结界破碎声。我回头望去,那丫头正用桃木剑徒劳地砍着妖火,发间银铃熔成赤红的铁水,一滴滴烫在锁骨上。
突然想起下山那日,掌门将镇魂铃系在我腕间:"清瓷,此去只需诛杀狐妖。"
他当时咳嗽的帕子上,就绣着半朵噬心莲。
第七声箫音刺破火幕时,我看见了真相——哪有什么狐妖作乱,不过是有人要借我的手,揭开三百年前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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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