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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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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开始出操改成跑步了,每班一个方阵,女生跑小圈,男生跑大圈,请假的同学得在操场草坪上站着待机,由班主任亲自盯人数,人不齐不跑,全校一起等一个班。

这法子是武敏华从广原一中搬过来的,用心相当险恶,势要整顿金海一中旷操的恶劣风气。

不过女孩有生理期,武敏华倒不会特别为难,不干真拉着去厕所验真伪的事,针对的主要还是那些常在厕所和综合楼空教室打架斗殴的小流氓们,意思很明确,就算不想跑操,站也得站一整个大课间。

去操场列队时,谢鸣端跟几个女生一起往草坪上走,郁绪感受了一会儿推背感强烈的寒风,拉住他:“你还是回班吧。”

谢鸣端拒绝:“我可不想得罪全校。”

“我去跟武主任说,她能理解的。”

“敏华刚搞新制度没两天,不好下她面子。”谢鸣端把围巾裹紧,难得给主任说话,“放心吧,年底了,过两天她就顾不上了。”

学校是这样的,什么花样都只能新鲜两周,全都是校领导一时兴起罢了。

郁绪并不在意这些规矩,他伸手摸了摸谢鸣端的额头,摸到一点被风吹冷的汗。

他四下看看,拉着谢鸣端走到背风处。

谢鸣端好奇的看他要干什么。

郁绪利索的脱了羽绒服。

谢鸣端摸了摸自己衣服的厚度,估摸着说:“我觉得套不上去。”

郁绪给他挡着风,把谢鸣端的外套拉链拽下来:“你也脱,咱俩换换,我的有帽子。”

谢鸣端脱得比郁绪还快。

两人换过羽绒服,郁绪把帽子给谢鸣端拽上,又给他系围巾,直到把谢鸣端裹得只能看见眼睛才停手,但还是觉得不够,皱眉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想现场出去买一个能遮到脚脖子的军大衣。

郁绪的羽绒服其实没什么味道,但鼻子堵塞的谢鸣端却觉得自己就是闻到了独属于他的气息,是一种暖融融的味,有些像焦糖味的爆米花。

郁绪把谢鸣端的手塞进兜里。

指尖碰到了冰凉的长方形物品,谢鸣端问:“等会儿我能玩你的手机吗?我想打游戏。你手机里没什么不能看的秘密吧。”

“没有,随便翻,耳机在另一个兜里。”

郁绪把小两号的羽绒服穿上,对于谢鸣端来说是oversize的衣服到了衣架子身材上被撑得很展,肩线很正,也不显臃肿,在一操场的虎背熊腰里格外突出。

谢鸣端有些羡慕,他毫无理由的提问:“你有没有腹肌?”

郁绪拽拉链的手一顿,沉默半晌,点头。

谢鸣端感叹:“你真是完美的女娲造物。”

郁绪:“……倒也不必。”

广播里传来主席台上武敏华催促列队的声音,谢鸣端生怕被抓去跑操,赶紧去待机队列里躲着了,郁绪晃回九班方阵,正看到梁宇琛在梦游。

不知道是他押的情侣档被拆和好兄弟是gay哪个更让人崩溃,梁宇琛大脑过载,负责维持秩序的学生会喊班长出去点名他都无动于衷,还是站在前排的蒋礼替他数过人头,和风纪部的女生报了人齐。

慢跑两圈,人多也跑不快,对身高腿长的男孩来说走路都能跟上,郁绪假模假样的颠了两下,很快开始摸鱼,听前面的梁宇琛和班瞳聊天。

梁宇琛有些绝望:“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怎么不能了?”班瞳皱眉,“你恐同啊?”

梁宇琛抓狂:“我不恐!但是我特么从小就喊南絮‘嫂子’,现在觉得特别尴尬,关键是这不让人女孩误会吗!而且每次我这么喊,南絮也不反驳,所以我那会儿是真觉得他俩能成。完蛋,南絮不会以为自己被男同骗感情吧?大家这么多年关系,别因为这事闹翻了……”

蒋礼不知什么时候掉队到后排,转过头看了郁绪一眼,安慰梁宇琛道:“我觉得不会,任南絮不喜欢小鸣的。”

梁宇琛哭丧着脸:“你怎么知道?”

蒋礼拍拍他的肩:“我不能说,但我能告诉你消息保真。”

郁绪垂下眼,思考起梁宇琛刚刚的话。

班长有句话提醒了他。

任南絮到现在为止只是暗示,并没和郁绪敞开了说什么,郁绪觉得自己之前跟她说在追人算是很明确的拒绝了,但早上在校门口,听起来任南絮并没有放弃。

他默默盘算,要不找个时间,和任南絮把话说清楚算了,免得女孩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任南絮今天也来出操了,她之前和武敏华打过报告,用大课间来练琴,毕竟是三个年级里离央音最近的人,武主任很爽快的同意了。但新规一出,武主任表示不能搞特殊,任南絮只好来操场站着,就当忙里偷闲。

她很出名,学校里的朋友却不多,可能有些名人效应,许多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正站得无聊,她在人群里刨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来。

“小鸣?你怎么啦?”毕竟是幼儿园大班就认识的小伙伴,任南絮一眼就认出了裹成球的谢鸣端,她还不知道谢鸣端昨天发烧了,只是好奇,“病了吗?”

谢鸣端正捧着手机玩,没听见有人招呼他。

任南絮干脆走到他身边,探头跟他一起看手机。

谢鸣端在看视频,视频画面简洁,雪白的墙壁下是墨黑色的立式钢琴,有人正坐在琴前指挥十指跳舞,虽然没露脸,但看手臂应该是个男生。

任南絮听不见声音,不知道视频里的人在弹什么,但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架钢琴了。她拍了拍谢鸣端的手臂,成功让这人吓了一跳。

谢鸣端还以为是老师来抓他,慌张的把耳机取下来。

“是你啊,吓死我了。”帽子和围巾都挡视野,谢鸣端费劲扭头才能看见身侧站着的人,他松了口气,“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还行。”任南絮非常好奇视频里的人,“这视频是你在琴房拍的?弹琴的是谁?”

谢鸣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是琴房?”

任南絮轻轻挑眉:“看出来的啊,我可在这琴前坐了一年半。”

她催促道:“快说,这到底是谁。”

谢鸣端把手机塞回兜里:“不知道,没谁,你看错了。”

任南絮还想磨着谢鸣端说,却忽然想起上周班主任跟她偶尔提起的事,包老师说在琴房抓住一个很有天赋的男生,对方却不愿意跟他学音乐,为了这事,小包最近愁的饭都少吃了两碗。

她记得包老师说过那男生的班级,好像是……

任南絮惊讶:“包老师说他就是你们班的啊,你怎么能不知道?”

谢鸣端冷静回答:“那就是包老师记错了。”

看他嘴这么严,任南絮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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