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惯例给他卷好保鲜膜防水,顾深在那边试水温的时候,陈牧戳在旁边想了想,今天决定和他一起洗,顺便照顾一下手脚还不那么便利的病号。
顾深倒是无所谓,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了,刚出院的时候都是陈牧给他洗的。虽然主要都是陈牧穿着衣服给他洗完,然后火速给自己冲个澡,两人都习惯了。
陈牧这人平时大大咧咧,但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格外细心,不嫌麻烦还很有毅力,顾深说想洗澡就立刻给收拾浴室,搬来凳子给他坐着。
刚开始头发要另外分开洗,还没结痂的口子多,只能擦澡为主。
陈牧也不是每天都允许他洗头的,毕竟还是有点耗费体力,而且在家也没什么活动,冬天也不太出汗,整个人都很干净。
现在头上已经好全了,但今天不是陈师傅规定的洗头日,依旧只允许顾总简单冲个澡。
今天倒是不用椅子坐着 ,顾深就是胸前那道很长的口子还没好全,看上去有点扎眼。
陈牧给他搓完后背,盯着右边胸口上的疤痕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要留疤了,你太白了,还是给你找找祛疤的药膏用用。”
顾深先前身材保持得很好,就算是躺了一个多月,没怎么锻炼运动,肌肉线条依旧很漂亮。他皮肤白,那道横在胸前的口子已经长出了一点粉嫩的新肉,在透明的保鲜膜下看得很清晰,在他身上确实有点突兀。
顾深摇摇头,“没事,就这么一点疤,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讲究。”
这个熟悉的说辞,陈牧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下,“现在又不是女孩子不讲究了?当初要我负责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啊。”
顾深被他唤起那天的记忆,也忍不住弯了下眼睛,笑了笑才说:“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留住你,只能这么着了,一般看上去很直男的人都很吃这一套。”
陈牧:“……你还研究起这些了,背地里研究过不少吧?”
顾深又不说话了,此人对着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都很会装死,拿了个搓澡巾给陈牧洗刷刷,试图堵住他的嘴。
但陈牧也没刨根问底,倒是对他后面一句很感兴趣:“我那时候居然很直男吗?好像最开始很多人都夸我长得可爱。”
顾深回想了一下,语气复杂:“这跟长相关系不大,就是一种气质。”
“我去……”陈牧听完捂着心口,有点受伤,“难道我已经没有直男的气质了吗?那我以后还怎么好好拍戏当个优秀的演员啊……”
顾深:“……没说你现在不直男的意思,你这演技也不用依托这点气质了。”
陈牧被他这个郁闷的语气逗得笑了起来,伸手在他后背瞎摸了几下,“我俩这样是不是太纯洁了?跟好兄弟似的一起搓澡……嗯,这不对吧?”
顾深盯着陈牧白皙的皮肤看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他,呼吸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点暧昧,“什么不对?”
陈牧忽然被他按在墙上,然后感到这身体力行的反应,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果断伸手做出抵挡的动作,一秒滑跪了:“不是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别……”
密集的湿吻落在耳边,陈牧不知道是因为贴着冰冷去瓷砖还是什么,无意识地瑟缩了几下。
顾深把他圈在怀里,给的反应很明显,忍不住低声笑了下,“怎么了?刚不是觉得不对吗,现在对了吗?”
陈牧觉得这个姿势对自己实在很不友好,想伸手推他又怕按到他的伤口,被他这么亲着,想转身都很艰难,整个人都着急得冒汗了。
“不是,顾深!我开玩笑的!”陈牧有点欲哭无泪,换做以前想挣扎还是很容易的,但这种时候又怕碰到他伤口,陷入了一种极端被动的状态。
顾深显然不太想理会他的挣扎,随手关了花洒头顶的热水停了之后,更不用担心被水打湿,低头亲得更肆意了,“不想要吗?”
陈牧很诚实:“……比起这件事,你要是做完就去医院了,我真是有点没脸陪你去。”
顾深盯着他泛着点粉红的眼皮看了一会儿,很轻地笑了笑,“我不去医院,也不影响你舒服。”
湿热的亲吻逐渐向下,陈牧有点纠结,毕竟在浴室湿气太大,对顾深身上的伤不太好,但也有点难以拒绝他这种过于自然的讨好。
顾深不知道他的纠结,但也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一路向下,亲得很暧昧。
陈牧不想低头看他,但顾深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喊他,并且直视着他的眼睛,直白得有些难以忽略。
……
……
陈牧睡前坐在床上给他换药,脸上还泛着点没褪去的潮红,“你这都红成这样了,下次能别逞强了?”
顾深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像被浴室的水汽浸湿了,在灯光下泛着点水光,看上去亮晶晶的:“我已经很努力了,不舒服吗?”
陈牧猝不及防想起他方才的表情,手上的棉签不小心戳到他的伤口,听见他“嘶”的一声,赶忙拿开给他吹了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这种话就不要拿出来问了!”
顾深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纯良无害,“不喜欢吗?”
多么熟悉一句话,陈牧沉默了几秒钟,“你还是闭嘴吧,别老问这种问题好吗?稍微有点羞耻心,还记得你最开始的高冷形象吗?不然你还是找回来吧,别折磨我了。”
顾深伸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比他坦荡多了:“这种事没什么好羞耻的,舒服就行了,之前是谁说要诚实表达自己的?”
陈牧很有拿手里的棉签戳死他的冲动,但理智还是阻止了这种暴行,很快给他换好药。
陈医生抚平敷贴的边边角角,欣慰地点头:“年前应该能好全,你最近工作节奏可以放缓点,有空我。”
顾深点头应好,陈牧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干被水汽晕湿的头发,两人收拾完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会儿。
陈牧躺下的时候真的有点困了,他最近倒是没有真的躺平当咸鱼,一直在读新剧本,顺便盘一下原著,做人物小传。
顾深留了床头的小夜灯,不知道在手机上看什么,许久都没有睡觉的意思。
陈牧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太亮了,翻身靠在他肩上,含糊道:“还不睡,在看什么?”
顾深应了一声,“看戒指,你有没有喜欢的款式和要求?要看看吗?”
陈牧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什么戒指……”
顾深语气随意,晚上的气氛太好,他没什么防备道:“不是说给你送戒指,就答应求婚,我看看哪种适合订婚的。”
枕边的人依旧很安静,顾深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盯着手机屏幕到自动息屏了都没发现,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他。
陈牧那点困意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向来含着点笑意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声音更是冷冷的:“哦?你连这个都记得啊,装得挺像回事。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影帝竟在我身边?”
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