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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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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停晚出来时,外面的雪已经覆了一层薄纱。

又下雪了。

可是这是京城的第一场雪,为何他会觉得雪似乎没有停。

容樾王的婚事迫近,而后不过几天便会迎来年关。

一场雪似乎又加快了年关的靠近,似乎闻到空气里甘洌的冰气,就能同步幻想出也飘散在其中的饺子香、欢声笑语、爆竹声……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想过年。二十三年来,从来没有。

那个象征的团聚安乐的日子,在今年,在此刻,似乎才被创造出来。

林停晚肚子绞痛,他最近作息良好,吃喝康健,不知是哪股冷气钻紧了衣服,竟痛得直不起腰,在雪上蹲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然后他看清眼前的流风阁也懵了,竟然无意识地走到这里了?真是大胆,这街上还残留着他的通缉令……

流风阁内泛出暖黄的光,映照着那个女店主的忙碌身影。

郁熠朝是什么时候取走的衣服呢?

他千里迢迢来一趟京城就为了取衣服吗?

那不然呢?他的家又不在这里,能在哪落脚?

可是我还有个住所啊。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林停晚突然清醒,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纷纷扬扬的雪花打在脸上被暖热后融化,冰凉清亮。

但是事实证明,林停晚的清醒只是他哄骗自己的,他只要一沾到郁熠朝,便丧失了理智,或者说,便纵容了自己。

于是他冒着大雪和如大雪般的风险,艰难地从城北走到城南他的旧居。

风大雪急,路途遥远,他不明所以地走了一个时辰,快到了才站定,挺着僵硬冰冷的身体在心里唾骂自己没出息。

于是转身欲走,却在漫天的雪白中瞥见一抹黑色。

有人站在他的门前。

有人在等他。

林停晚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额头,是疼的还是烧的?出幻觉了?

他带着难以置信的怀疑往前试探性走了几步,那人也不动作,像是在雪中已经冻成冰雕般。

他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就在他冰凉的指稍要触碰到郁熠朝雪脂般苍白的脸时,后者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手臂发力,将林停晚圈入怀中。

——“阿晚,我好想你。”

林停晚一口气没喘匀,在郁熠朝温暖的怀里缓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进屋,这里太危险……”

张扬了半天的两人似乎才意识到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什么良民,连拖再抱地进了屋子,甚至林停晚还能想到先探查一下许久未住的地方有没有人蹲守……

一关上门,郁熠朝的气息便将他逼近角落,而后是冷冽的唇。

他一时有千万种心绪,最后只是圈住郁熠朝的脖子深深回应过去。他不知道郁熠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忘记了江承展的话,他甚至不知道郁熠朝在雪里等了他多久……

此后许久林停晚回忆起这种情绪,觉得应该是委屈。

郁熠朝的身体很暖和,他将手贪婪地伸向暖和的衣服里,冰凉的手让后者一个哆嗦,但是也不舍的给他拿出来。

林停晚感觉自己的血液才开始流动,暖流从脚底向上喷涌,最后席卷他的全身。

他舒服地躺在郁熠朝怀里许久,直到雪停风静。

他突然一个翻身跃起,四目相对,郁熠朝的眼中温柔明媚,也还是受不了林停晚这样注视他,便最先破了功:“阿晚……”

林停晚却很直接:“我在这个距离,能看到吗?”

郁熠朝眨眨眼,不说话,突然头颅前倾,将两人拉进到一个手掌长的距离,轻声说:“现在能看到。怎么发觉的?”

“苦。”

郁熠朝喝的药太多,药量太大,他浸泡在药罐子里久了已然麻木,但是林停晚却异常敏感。

郁熠朝无奈失笑,“嗯,你给我的糖没了。”

好像没有了林停晚,他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就买不起糖一般。

林停晚摸摸他的额头,又用自己是抵上去贴住,说:“要么就是咱们两个都没事,要么就是都发热了。你挣钱挣傻了?这么大雪站在门口这么久?不知道自己进来?”

郁熠朝沉默半天,才小声说:“我想等你……”

我想让你一回到家就有人迎接。

林停晚却丝毫不领情:“我若是今天不回来呢?你准备冻死在外面?”

他闭口不提自己在雪里抽疯似的走了一个时辰。

郁熠朝捏住林停晚的后颈,以做安抚,“嗯,我错了。”

林停晚:……

郁老板就这点好,不管是不是他的错,总能第一时间低头,他再无理取闹也有火撒不出来……

看上去赢了实则吃瘪的林听完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郁熠朝的胸膛一言不发。

正在郁熠朝斟酌着企图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停晚突然问:“阿朝,没来过我这个住所吧?”

郁熠朝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林停晚叹一口气,“真可惜,你现在这个状况怕是也看不清我这房子。我好歹也在这里住了七八年,想让你看看。”

以前,林停晚总是依托泾关的大本营去探究郁熠朝的生活。他想知道郁熠朝在他走后过的好吗?眼疾是怎么回事?与街坊四邻相处的还愉快吗?甚至是他的男女情爱。

但是他又仗着自己漂泊京都,从不主动告诉郁熠朝他的生活。好像这样一来,他就还有退回的余地……

郁熠朝明白他的意思,喉结上下滑动,终究没说出一句话。

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是林停晚却突然激动地坐正,“那我说给你听。”

他便绘声绘色讲起巴掌大的屋子里的陈设,明明只有一张床一个案几一排书架两个柜子,墙上甚至连字画都没有,桌上也铺有薄灰,蜡烛也是他趁着间隙为了看清郁熠朝才刚点上的,昏黄幽暗。

他却使出这些年听书的本事,全诉说给郁熠朝。

“……哦对了,我还有两个偏房一个厨房,我人缘不好,只有玥然住过一次,都快闲置堆杂物了,但是我可以给你做饭吃。院子不大,我种了些……草……”

郁熠朝没绷住笑出了声,林停晚撇撇嘴,“笑什么?不是我养不活,我以前都是养凤仙栀子的,谁知道把我派出去小半年,回来全死了……”

他回来看到满地狼藉的残花败叶,以及郁郁青青的野草,本想除掉野草重新种花的林停晚在割草的一瞬间嗅到了清新的草香,那种浓郁的自然气息让他想到郁熠朝,便再也没舍得除掉,神经一样地供着几颗草长满庭院。

如今他得到了人,随时随地可以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嗅到更加复杂的,掺杂着药和风雪的青草气息。

郁熠朝被他蹭的心里发痒,扶住他的头又说:“还没介绍完。”

林停晚:“完了啊,都说了。”

这一亩三分地,还酷似小时候在泾关的布置,还有什么没讲到的?

郁熠朝:“那房子的主人呢?”

林停晚愣住,而后还是如他所愿地开口:“坐在你怀里的是你的伴侣,他很爱你。你们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在长辈的祝福下成亲,私定终身……”

“他长的……嗯,很好看。”

郁熠朝:“有多好看?”

林停晚说完上面一通话已经耳垂滴血,面颊发热了,是再不能恬不知耻地夸自己一番,偏偏郁熠朝还要这样为难地问他。

于是他抬起郁熠朝的手,手指贴在自己额头上,“多好看你自己摸吧,喏,这是额头,眉毛,嗯,鼻子……”

等到郁熠朝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他的鼻翼轻轻扫过,林停晚不再说话。

郁熠朝也没有问,手指一寸寸下滑,犹如蜻蜓点水,将碰未碰,和林停晚紊乱的鼻息纠缠。

他用手捧住林停晚的脸,有些发烫,拇指从唇角描摹到唇峰,从上唇到下唇,仿佛在抚摸贵重的宝石,轻柔而仔细。

林停晚的嘴唇也发烫了起来,他觉得郁熠朝这是明晃晃地在调戏他,于是不甘示弱地一口轻咬住郁熠朝不老实的拇指。

郁熠朝明显身体一滞,半天都没动静。

林停晚叼着郁熠朝的手指不放,含笑道:“阿朝,你这定力不行啊……”

郁熠朝承认:“嗯。”

然后也不改,手指手掌同时用力,胳膊一勾,将林停晚的脸拉进,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吻了上去,精准而缠/绵。

他一手托住林停晚的下颌,一手扣住后脑,肆意侵夺着林停晚。林停晚也不知不觉中抱住了郁熠朝的脖颈,双腿还勾住他的腰。

郁熠朝被他刺激地加重力度,狠狠抱住林停晚,那接吻的架势也是林停晚前所未见的凶狠,像是有无尽的火苗烧尽所有的欲/望。

他被亲的喘不上来气,然而郁熠朝却丝毫不像之前的优雅,只分开一息,又迫不及待亲上来,林停晚边喘粗气边轻微挣扎,郁熠朝却更受刺激一般按住他持续掠夺。

最后林停晚感觉云里雾里地眩晕。郁熠朝附耳道:“想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林停晚神情恍惚,也不知道郁熠朝问了他什么,含混不清地亲着郁熠朝说:“想……和你……”

事实证明,郁熠朝确实认真听了林停晚给他介绍的屋内陈设,在没有林停晚指引的情况下,他一个伸手都见不了五指的瞎子抱着林停晚平稳有力地放到了床上,还熟练地褪去了衣服,林停晚刚感到冬日的一丝寒凉,立刻被贴心地盖上了锦被。

而后被一个同样滚烫的身体紧紧包裹住。他感觉郁熠朝的手从他的喉结开始下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引起丝丝战栗,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郁熠朝的手在他腰腹处停下,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是刀伤。

“还疼吗?”

那一瞬间,林停晚却突然开了窍,他听到的不是郁熠朝问他疼不疼,而是问他可不可以。

他舔了舔干热的嘴唇,问:“我说疼你还能像之前一样停下来吗?”

郁熠朝没有回答,把人压在身下,细细密密认认真真地吻落下,林停晚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上一次是被郁熠朝猝不及防强迫的,也可能是当时受了伤,这次除了开始的轻微不适外,竟出乎意料地顺利,甚至有种难以抑制的快感。

郁熠朝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复,林停晚怎么喊叫,他都置之不理。也不是不理,郁老板顶着一张柔情蜜意的脸边亲边轻声哄着林停晚,但是动作是丝毫没停。

循环往复。

不知被折腾了几次,林停晚感觉全身上下有如火焰上身,灼热滚烫,便要抓起被子掀开,依旧被郁熠朝按下了。

郁熠朝全身交叠在林停晚身上,严丝合缝,将人压的严严实实。他还喜欢咬住林停晚的侧颈,低沉而沙哑地叫他的名字:“林停晚……”

郁熠朝平日里很少叫他的全名,但是在这种情景下,他每喊一次林停晚便心中悸动一次。似乎唯有身体相贴和全身心的倾注,才能完整地拥有这个人。

他是那样的强势。

那样的害怕……

生怕有一处握不住,林停晚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那时林停晚才在爆裂汹涌到没顶的感觉中得知,郁熠朝往日的云淡风轻和从容不迫是多么不堪一击的伪装。

明明他又偏执又脆弱。

明明他和自己一样,除了仇恨一无所有。

郁熠朝盯着林停晚的睡颜看了许久,尽管再近就会亲上把人惊醒,他依旧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确实很好看。他只在刘家庄看到过清晰的面庞。

最后他认命般收回目光,给林停晚掖好被角,翻身欲动。

被林停晚一把,迷迷糊糊地问:“去哪?不许走。”

郁熠朝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解释:“收拾一下。”

“你嫌弃我啊?”林停晚眨巴着眼睛,“我也不嫌弃你啊。”

郁熠朝有些心虚,“不是。你这样睡不舒服。”

林停晚不再说话,只望着郁熠朝,不过几息,郁熠朝缴械投降,钻回被子里抱住林停晚蜷缩的身体,让他搭在自己身上舒展开。

“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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