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挑战他的防线,是当前策略里计算出的最优路径。
球越过网线,对方几乎在同时启动。
佐久早起跳得极快,动作紧凑无缝:接球、后退、助跑、扣杀,一气呵成。横旋发力,使得球在空中划出不规则曲线,擦着小黑指尖偏出,飞向我方后排。
后排队友接触到球,但旋转过强,偏转轨迹,球脱离掌控,朝边线滚去。
我启动,向右扑去修正这记变向的一传。方向不佳,即使手型够准,也只能送出一个“可执行”但缺乏质量的球。
本轮进攻失败。
之后几个轮转,只要佐久早在前排,我们的节奏就被持续压制。他的每一击都精准地切入接应间隙——界线交汇点、判读死角、队形收拢前的一瞬空档。
他的球不是“刁钻”,是被赋予预判错位逻辑的武器。
一旦落地,就自带轨迹偏移,撕裂我们的接应分布。
我作为二传,被迫在一传崩溃的边缘不断补位,每一次起跳、转身、回球,都在追赶前一秒的漏洞。
拦网来不及重组,后排防线变形。我必须用最短时间决定传球路线,同时分配出球点。
这是一个资源耗尽型的对局。
我听不见观众席,只听得见鞋底刮地与球擦指尖的摩擦。
空气稠重,汗沿着脖颈下滑,却来不及蒸发。
比分被缓慢拉开。
5:1。
12:6。
17:9。
数字持续跳动,白光从记分牌上反射,直刺眼底。
每一个数字,都像对我们策略系统的一次削减。
队友们的动作慢了。起跳的时间点,接应的同步率,都在下降。
他们咬着牙,但眼神已经从计算转为抵抗。
我在脑中盘点所有可能切断对方节奏的路径,却像在空白图纸上勾线。
这
堵墙,没有缝隙——至少目前没有。
又一球飞来。佐久早扣出一个角度极刁的横旋,后排选手试图接球,球却被偏移轨迹带离掌控,快速坠向边角。
我再一次启动。
明知凭当前的位置与速度,几乎不可能追上那颗偏出的球。但身体还是动了。
像是反射式指令,早在判断出现之前,系统已经下达执行命令。
只是下一秒——
一抹黑影从侧边疾冲而出,动作快得来不及完全捕捉。
小黑。
他低身下扑,动作迅捷,整个人几乎贴地滑行。
就在球即将出界前,他吼了一声:“山本!”
右手探出,掌心角度下压,将球硬生生拉回场内。
那记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俐落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山本正前方。
山本眼神猛地一亮,立刻起跳,全力扣杀——得分。
音驹的半场,爆开了一阵短促却有力的欢呼。
队友们冲上去,把倒在地上的小黑从地板拉起。他撑着膝盖,嘴角挂着还没收完的笑,脸侧和衣角沾着灰,但眼里带光。
他看向我,没说话。
只是抬手,轻轻比了个“来了”的手势。
——没必要多说什么。我明白他的意思。
比赛的节奏,开始改变。
我们的接应频率上升,队友逐渐能碰到那些几乎不可解的横旋球。边线、前后落点、空档……开始有人主动补位,防守半径一点一点扩大。
传球稳定后,进攻也有了组织空间。
连续快攻、吊球、转换节奏的重扣……各种组合开始连贯打出。虽然火力不如对方王牌,起初依旧被古森顽强化解,但——
他的移动范围开始扩大。
他要往前压,又得后撤接应,每一球都得重新定位。
还能接到,但角度开始歪了。
第一次的角度偏高,第二次略微有点侧旋,第三次——他没能把球传出去。
我们没有绝对王牌,但我们的系统逐步拼合出节奏。不是用爆发,而是用持续连接,将局面一点点拖回中线。
场上天平轻微倾斜。
不是奇迹式的反转,而是稳定拆解。
不是“胜者一击”,而是“全员协作”。
——用音驹一贯的机制:接球链稳定→节奏控制→集体进攻。
我们在用最常见、最熟悉的方式,对抗眼前的“强力单点型系统”。
『连接成功率 +3%。』
『连携链发动,快速进攻得分。』
下一球,我瞥见小黑的身影从另一侧切入。
我没喊。我们之间早已不需要那种指令。
我将球传出,弧度压低,速度加快——
小黑起跳,快攻落地。
再次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