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又来到圣芒戈,再次站在了隆巴顿夫妇的床前。
她注意到,对面那张属于布罗德里克·博德的床位已经空了,想必是凤凰社将他转移走了。毕竟,一旦博德先生病情好转,就可以作为伏地魔企图入侵魔法部的有力证供,就算不成,也能为凤凰社提供一些情报。
病房里的其余人都被她施了昏睡咒,包括洛哈特和治疗师。玛奇班决定对此视而不见,她紧张地注视着辛西娅,“怎么样?”
辛西娅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对夫妇,便道:“我能做到,但是格丝尔达,我必须先告诉你那个魔法的真相。”
玛奇班夫人说出那个请求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惊讶。辛西娅确信,自己从未因治疗方面的魔法出名过,不知道为什么,玛奇班会以为她能救隆巴顿夫妇。
她在圣芒戈见过纳威和他的父母,如果能救,当时就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玛奇班夫人却说,很久以前她曾见过辛西娅逼供一名黑巫师,对方被她用钻心咒折磨到神志失常,她只是拿魔杖随便一指,那人就恢复了神志,战战兢兢跪下,对她的询问知无不言。
听到这里,辛西娅就懂了,她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让玛奇班先和她一起来医院看看。
现在仔细检查过隆巴顿夫妇的状况,她更不乐观。
“你提到的那个人,我之所以能让他恢复神智,是因为用古代魔法抽离了他的痛苦。”她对玛奇班解释道,“还记得我曾告诉你伊西多拉的故事吗?”
玛奇班说:“你指的是……伊西多拉用古代魔法将她父亲抽成了一具空壳?”
“对。伊西多拉的父亲经历了丧子的打击,内心太过痛苦,将自己封闭起来,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当她抽离他的痛苦之后,他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但人的痛苦怎么可能根除?好转只是暂时的,他的状况还是会恶化。伊西多拉却以为这是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不断对她父亲使用,直到最终,抽空了他全部的七情六欲。”
辛西娅抬起眼来,望向年长的女巫,“她以为这样就算是治好了父亲,毕竟再也不会有痛苦了。你也这么想吗,格丝尔达?”
玛奇班喃喃道:“我猜到会有代价,没猜到这么大……”
“但你的想法也不是毫无意义,”辛西娅又道,“如果只是抽取一两次,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以借此让他们醒来见见纳威,我想……”
“……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说。”她垂下眼。
“我知道了,”玛奇班五味杂陈地看着她,“我会去问问奥古斯塔的,我相信即便只是如此,她也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
辛西娅摇头失笑。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人的感激。”她又想起那天在病房中,看到纳威将糖纸塞进口袋的一幕。也许她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纳威·隆巴顿是我朋友。”她简单地说。
格丝尔达·玛奇班注视了她很长时间,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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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辛西娅便带纳西莎去拜访了玛奇班夫人。
接下来一段时间,纳西莎将会以“拉拢考官”的名义频频造访此处,开展大脑封闭术的练习。
从玛奇班家离开后,纳西莎对辛西娅的态度更加谨慎了。
玛奇班夫人的年龄比邓布利多还大,在巫师考试管理局干了一辈子,几乎担任过每个人的考官,在英国巫师界具备一种无形威望。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居然也是辛西娅的拥趸,还被她拉来给自己辅导大脑封闭术,纳西莎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小镇坐落在海边,海风清新而湿润,辛西娅并未急于返程,她一边沿着蜿蜒的海岸线缓步徐行,一边问道:“和斯威汀家族接触得怎么样?”
纳西莎表情一僵。
辛西娅心平气和地说:“有什么难处?”
“……他们排斥和食死徒做生意。”过了一会儿,纳西莎不得不回答。
“什么?”辛西娅皱起眉,“他们不是不在英国本土吗?”
纳西莎只能假笑:“也许就因为不在英国,才敢正大光明地反对神秘人。”
辛西娅望着海面陷入了沉吟。
德拉科经过半个月的历练,终于能和那些动物和平相处了。这次放假回家,辛西娅让他用特殊的行李箱带回了一批动物,并吩咐纳西莎带上这些动物,去斯威汀动物保护中心谈谈合作。
神奇动物全身都是宝,独角兽一根毛就值好几个加隆。但她握着那么大一批神奇动物资源,却不可能自己开发,和斯威汀合作势在必行。
短期内,这将是来钱最快的生意。她的魔药工厂和杂志社都在嗷嗷待哺,全指望这些神奇动物能像嗅嗅一样争气,抖一抖就倒出一座金山。
纳西莎是她为这桩生意精挑细选的“掌柜”。一来,她确实精明狡诈,擅长打理家族财务。二来,她是食死徒,又是财大气粗的马尔福女主人,谁也不会怀疑,她背后居然还站着一名霍格沃茨的五年级学生。
作为马尔福庄园女主人,纳西莎在食死徒中就是一个搞钱的角色,伏地魔轻视她,除了捐房子捐儿子捐金子,什么都不要她做。所以搞钱是纳西莎顺理成章的任务,等到明年战争开始,她就是英国魔法界为数不多还能做生意的人。
只是辛西娅没想到,第一步就卡在了她的食死徒身份上。
“他们对独角兽也不动心?”辛西娅问。
“事实上,垂涎三尺,毕竟他们自己手里都没两只。”纳西莎僵硬地说,“我已经充分确保他们明白了这是一笔多大的利润,然而……”
辛西娅懂了。没得谈就是没得谈。
这个斯威汀家族也太有原则了点,让她不禁想起当年的帕比。
“有一点很奇怪……”纳西莎若有所思地说,“看货的时候,斯威汀家那个老头对我们的一只鹰马兽上了心,不断说它是疾翼的孩子……可那只鹰马兽已经老得快死了。”
辛西娅顿了顿,“疾翼?”
“是一只一百年前的鹰马兽,据说是帕比·斯威汀生前的……好吧,他们用的词是朋友。”纳西莎挖苦道,“这一家人甚至按照老斯威汀的记忆给那白毛畜牲做了雕像,放在动物保护中心的花园里……”
辛西娅安静地看着她。
纳西莎莫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看到辛西娅摇了摇头,不知从哪取出一只拿袋。拿袋张开后,海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只高大威猛的鹰马兽。它全身雪白,在海风中舒展着翅膀,拿脑袋蹭了蹭辛西娅,便低下头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