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工夫,文柏川已是形销骨立,面色苍白眼下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都这样了他满脑子还想着那种事,不时呓语口出龌龊之言,还想着要去找美人,要不是被文老爷强行绑在床上,恐怕要被吸干了才罢休。
这是杜衡头一次见识到妖孽害人的可怖,文老爷要他医治,他都不知从何下手才好,只能开了些补肾益气的方子,要文老爷将人看住了,万不能让蛇精再勾引了去。
他委婉说文柏川是被妖缠上吸走了精元,文老爷大惊失色,追问缘由,杜衡也说不清楚,只让他去找能捉妖的来,其他的他也没法子,毕竟他只是个小郎中,哪有捉妖的本事。
文老爷半信半疑,文柏川确实病得蹊跷,其他郎中都说不出所以然来,独杜衡说是被妖精缠上了,他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要杜衡无论如何治好儿子,还让杜衡留下来照看,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杜衡说自己无能为力,辞行要走,文老爷起初还好言相求,后来是装都不装了,叫下人把杜衡关在屋里,说是治好了才能走。
杜衡只觉头大,早知道就不说了,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他这次没让舒佑跟来,一晚没回去,怕是要让他们担心了。
杜衡被关在文柏川屋内,门口两个家丁守着,虽说好酒好菜招待着,但要他对着被五花大绑还不忘做手活的文柏川,龙肝凤胆都吃不下去。
文柏川已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那娇媚无骨的美人,央求杜衡放了他。杜衡无奈,起身走过去,直接一根银针扎在他风池穴上,让他好好睡一觉,多少养回一些精神。
不觉夜已深,杜衡打了个哈欠,正想睡会养精蓄锐,忽听一声轻笑传来,只是一声便如调了蜜一般甜腻勾人,单是听着耳朵都是一阵酥麻。
“文郎,说好的花前月下,你怎么不等我?”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如什么在地上拖行划过,杜衡心中一紧,莫非是那蛇精来了?
杜衡立即屏住呼吸,压低声音躲到昏暗角落里去,只盼那蛇精别发现自己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那东西从窗户钻入,竟直接朝他而来,人影还未靠近,一股冰凉滑腻之感便勾住了他的脚踝,攀蜒而上。
“你竟然也在这里……”那声音中满是惊喜,一股死鱼般的臭气钻进鼻中。
“上次被一只黄皮子坏了好事,不想在这里遇上了。”蛇精媚声入骨,其中又带了几分天真自得,“可知我们是有缘的,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比那只黄皮子好多了,你舍了他与我睡觉好不好?”
原来先前这蛇精就来过,被舒佑赶跑了,杜衡捂住口鼻,对蛇精的引诱丝毫不为所动:“不可能,你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
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嗔,蛇精欺身缠了过来,两手在他身上抚摸,“讨厌,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
杜衡心道不好,身体完全不能动了,只能任由一双手在胸膛脸上抚过,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他后悔没让舒佑跟来了,要是他在,好歹能对付这条蛇吧。
要是被这蛇精占了便宜,还有什么脸去见舒佑,不如咬舌头死了算了。
“等等。”杜衡忽然开口,“你想和我睡觉,为何要制住我?我不能动,能有什么趣,你放开我,我自然依你。”
蛇精一声娇笑:“真的吗?”
这蛇精显然不谙世事,不懂人心“险恶”,放开了对杜衡的桎梏,柔柔贴过来要亲他,不想杜衡指尖银针如刺,猛地扎在她心口处,力道之大直至针尾都没了进去。
蛇精一声惨呼,痛的在地上打滚。打蛇打七寸,这蛇精化形为人,七寸不好找,但扎心定然是没错的,杜衡一击快准狠,扎完立刻撞破窗户逃了出去,没命似的跑。
屋外下人躺在地上,显然都被蛇精迷晕了,难怪文柏川被吸得只剩骨头架子了都没人发现。
杜衡一口气跑出老远,片刻都不敢歇,然而他小瞧了蛇精的能耐,能修炼成人形的精怪,哪个没有数百年的道行,哪是一根针就能扎死的,他跑的再快也不过两条腿,很快就被蛇精追上,一尾巴扫翻在地。
“你骗我!”蛇精追上来,原本柔媚的脸庞满是戾色,“你扎得我好痛,我讨厌你!”
她张口露出尖牙,鲜红的信子吐出,朝杜衡面门咬来。不等杜衡感到害怕,眼前忽然一片混沌,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臭味,心中一喜。
舒佑来了!
暴怒之中的黄鼬臭气非同小可,蛇精只觉眼前一黑晕头转向,臭得都找不着北了,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杜衡也被熏的够呛,但这是他小夫郎发出来的,再臭也是香的。
舒佑挡在杜衡跟前,怒气冲冲盯着蛇精,两手抓住她脖子,切齿道:“我说过,不许你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