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朋友,凌小朋友。”关东的声音从假草丛间传出。
凌之辞甩头看去,见上官让扑腾着翅膀示意。
他静心感受,没有察觉到入梦后的飘然,再查看正心符,没有使用痕迹,所以大概率不是文骨幻境,于是蹲身凑近。
草丛间除了关东和上官让,还有一具尸骨。
尸骨一米二左右,瘦小单薄,应当是孩子的。
关东一把搂住凌之辞,来来回回检查,见他没有大伤,才开口:“这是顾安的尸骨,真正的顾安。她跌到井中,应该是当场摔死了。一梦蝶便变化形态,从此取代她。”
“我们与一梦蝶交手嘎,发现她虽然变强嘎,但还没完全融好其他灵异的能力嘎。就照老大吩咐嘎,去他家取尸骨嘎。没想到老大又传消息嘎,说你有危险嘎。我们赶紧回来嘎。”
上官让环视凌之辞一圈,叼下自己一片羽毛,放在凌之辞手上。
羽毛消融化绿光,进入凌之辞身体,缚伤、割伤、炸伤……统统愈合。
凌之辞不是个娇弱的人,绝境逢生是寻常,委屈难过必须等绝对安全后才能稍稍发泄。
一下子被关心保护,他心里猛然一酸,眼泪汪汪。
关东拿搬砖书记录现场情况:百余灵异齐聚一处,共陷幻境,有疑。
他抓耳挠腮:“真是怪了,是什么能让医院中无害的妖魔鬼怪聚在一起呢?一梦蝶有这个本事吗?不会是祂出手吧?”
问题的答案,凌之辞心知肚明,他唇角微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上官让见关东记好,开口:“当务之急是将一梦蝶困在顾安尸骨嘎,等她融合好能力再放出来嘎,给凌小朋友烙印用嘎。”
说完,上官让怕凌之辞不懂,解释说:“一梦蝶变作顾安嘎,以她的身份活了十几年嘎,她们命理纠缠不清嘎,用顾安的尸骨嘎,可以封存一梦蝶嘎。”
关东:“没错。不能让她对其他灵异生物下手,否则她可能还会抢夺其他灵异生物的能力,混沌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得赶紧动手。”
凌之辞:“她就在这栋楼里,受了伤,不难对付……吧?”
关东是个膀大腰粗的文化人,可举搬砖但手无缚鸡之力,遇事躲得比凌之辞还顺畅;上官让虽然精通疗愈,但又小又呆,好似风一吹毛就散光成秃鸭了,想想就可怜,不像强大的那种鸭。
不怪凌之辞有此疑问。
关东拍拍凌之辞肩膀:“诶呀!做就对了,成败另说。反正有老大在,他总有办法。”
巫随?平时确实无所不能,凌之辞都下意识依靠他了。但架不住他三天两头不正常。
使用能力是一回事,但不至于完全变了个人吧?不会是身边全是不靠谱的人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凌之辞想:不行不行,他迟早是我的人,不能让他承受这些。我要早点变厉害。
“我们快去封一梦蝶。”凌之辞积极说。
关东诧异看凌之辞,心想: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说干就干一点儿不拖沓。
“那走吧,捉人去。”关东说完,举起尸骨捧起上官让,大摇大摆进楼。
凌之辞:“不用做点准备吗,就这么进去?”
敌暗我明,不做防备进去容易被偷袭,何况他们是去捉人的,最怕的就是目标逃脱,怎么能连行踪都不隐匿?
关东上官让面面相觑:“嘎,我们招摇惯嘎,要不来个隐身符嘎?”
“好主意。”关东放下手头尸骨摸口袋,拿出一沓布,剥洋葱一样掀开一层又一层,过了快半分钟才露出布中锦囊。
锦囊中上百张符纸,他手抹抹裤子,仿佛辛勤劳动一年种出庄稼拿粮食换到钱的纯朴农民,数钞票一样,一张张翻过,嘴里还念念有词:“隐身隐身……”
花了三两分钟,关东翻完符纸,肯定说:“没隐身符啊。平常老大的水母往头上一罩,多强大的灵异都感受不到我们,苏苏不会特意备隐身符给我们。”
上官让:“那怎么办嘎?先找老大变仨水母嘎。”
凌之辞:“……”
他曾以为,寂陌人各各无所不能出神入化,就像巫随一样,没想到……
看来巫随时不时心情莫测,关东与上官让有很大的责任。
凌之凌翻看过苏苏给自己的锦囊,有哪些符、剩多少、在哪个位置,他记得一清二楚,手探进去,随手一抽,两张隐身符出现。
关东与上官让讶异看他。
“凌小朋友,你运气真好,一抽就抽到需要的符。”关东接过隐身符,不吝夸赞。
“我几百年没这运气嘎。”上官让跟着夸。
别管夸得对不对,凌之辞一被夸就高兴,摸摸唇珠,窃喜地笑。
笑完,他问:“封一梦蝶,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关东:“干就完了。”
上官让:“先找到她再说嘎。”
好不靠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