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答不上来,只伸手拿茶点吃,被雪娘拦下。
她用筷子夹了一只龙井莲蓉团,喂了一个到嘴里:“我亲自喂你吃!你好好给我说说你家大人的风流账。”
小元子心说哪只是皇亲国戚啊,这不还有个你吗……
他不敢说出口,因此特意嚼得很慢。
雪娘笑:“怎地嚼这么慢?怕我审你?”
小元子摇头。
雪娘问:“再吃一个?”
“还……”莲蓉团子咬开了满嘴的茶香味,勾得他直咽口水。
雪娘逗他:“说我偏心的也是你,这会儿让你放开吃,你还不好意思上了……”
“唉,我……”
小元子说:“雪娘别喂我也别问我,我自己吃。”
又抓着吃了两个,实在太香甜,他禁不住夸赞道:“这手艺就是拿金砖来也不能换!”
潘将军也是这样想的。
雪娘端着酒壶倒酒,潘将军喝了一口,大呼过瘾:“和我母亲的手艺一模一样!”
即使当年潘母并没有教给她酿酒的手艺。
雪娘又赶紧给潘越斟上,说:“这鹤鸣九秋,乌龙与药材同酿,喝着暖肺,将军行军辛苦,是老太太的方子呢!”
“果然……”潘将军向其他人举杯,“来来!同乐同乐!铠公千岁也满上!”
雪娘要过去,贾尘站了起来,示意雪娘将酒壶给她。
“老板娘,我来。”
她面无表情地拿过酒壶,先倒了一点在自己的杯里,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异状,才又给铠恩慈倒。
潘将军嘲笑道:“铠千岁还是这样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铠恩慈回。
雪娘第一次听铠恩慈说话,她以为太监都是尖细嗓音,尤其是铠恩慈这种活了一百年的老狐狸……
他声音很沉,中气十足。
个子不高,气势很足,贾尘以及其他三个档头在他旁边好像猫儿见了老虎,一个个都乖得不得了。
“咱家命苦,操心惯了,小的也不争气,哪儿比得上潘将军会教导,潘副将这等人中龙凤,将来封王封侯,指日可待呢。”
潘遇闻言赶紧举杯:“铠公千岁抬举了,身在北境也常听说四大玄秘使的传说,今日得以一见,真真是意气风发!”
他多看了贾尘两眼,继续道:“早听说四档头是个俊人,怎地却戴上面具了?”
“小事情不值一提,说出来扰了潘副将兴致。”贾尘淡淡道。
大档头炎威接话道:“潘副将莫怪,我这四弟弟啊模样俊得紧,办起差来却总是手忙脚乱,这回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惹笑了。”
贾尘拱拱手语气平和道:“大哥说得极是,我才疏学浅,长了这张脸反倒惹人注目。若是早生得平凡些,兴许还能少出些错处,叫各位省心。”
潘遇又打量贾尘的面具:“贾大人此话一出倒叫人更想瞧瞧这俊脸底下藏了几分真本事。”
二档头风武立刻附和道:“潘副将若有兴趣,我这就安排一场比试,叫四弟给将军爷亮亮手。”
潘遇来了兴致,刚想叫好,三档头泽儒开口了。
他是个文弱书生模样,不似那二位粗野。
泽儒温声笑道:“二哥莫急,今日是为潘将军与潘副将接风洗尘,切磋之事,不妨缓一缓。”
他们一来一回地聊天,每个人都话里有话暗流涌动,雪娘紧张地握紧了酒壶。
铠恩慈一直没说话,倒是潘将军看雪娘倒了酒也不走,先开了口。
“雪娘这手艺越发精进了!跟着我上京吧!”
他笑呵呵地对铠恩慈说:“将士打仗辛苦,有雪娘在,也做点好吃的打打牙祭,铠公千岁以为如何?”
铠恩慈说:“潘将军的兵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就是带十个八个厨娘也不为过!”
雪娘刚想拒绝,却看到贾尘隔着青瓷面具眨了下眼。
若世上还有人可以信任……
“潘将军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别说是做饭,就是让奴家上场打仗,奴家也万死不辞!”雪娘回道。
她声音娇俏,潘将军喜欢得紧,二人调笑一番,他又问道:“你说要找妹妹,可是找到了?”
“哎哟!找什么找!”雪娘捏了捏潘将军的肩膀,“不找了。”
“不找了,”她的视线轻轻扫过青瓷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