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在怀里已然不安全,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只有江穆临跟在他后面,于是他忽然一个勒马,将身一反,顺势把羊丢给了江穆临。
江穆临接到羊立刻换了一个方向朝终点奔去,人群里又是一阵欢呼,方宁忙着举起手机,给江穆临录视频,准备发给林初晓看。
萨依娜心被江穆临揪着,她一边欣赏江穆临英姿飒爽的模样,一边又担心他太招眼。
“这次刁羊比赛还有奖品嘞,你听说了吗,赛马协会会长夫人准备了一只嵌了宝石的银镯子,谁赢了。”
“啊?比赛的都是男的,为什么送镯子啊!”
“这你就不知道吧?说是为了鼓励年轻人自由恋爱,冠军拿了要当场献给在场的女士的。”
“我去?玩这么大?难怪今天来了这么多女生。”
方宁背后,两个外地姑娘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这次活动吸引力不少游客来观看,原来是搞了这么一出。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如果艾力赢了比赛,这镯子他会送给谁呢?
她连忙给林初晓发信息,谁想信息一直转圈,怎么都发不出去,也许是人太多了信号差,她只能瞅着手机屏幕干着急。
等她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江穆临手里的羊早就不翼而飞,落到另一队的选手怀里去了…
萨亚克在马背上朝江穆临喊道:“打起精神来!”
江穆临略微抖擞了精神,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外人都看见他在赛场上跑前跑后,却不知道他其实正在想着,林初晓那家伙出诊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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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顺利!太不顺利了,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啊!”
林初晓望着车厢里乱七八糟的药品,她什么药都带了,偏偏没带最重要的消炎药。
今天这位病牛是一只难产母牛,小牛几个小时了都下不来,胎位不正,母牛因为虚脱没有力气,客户又是一对高龄夫妇,她忙得焦头烂额。
情况太过紧急,林初晓来不及回去拿药,她要做剖腹产,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请问附近有没有兽药店?”林初晓大声地朝着听力衰减的老爷子喊道。
老爷子听是听见了,但没听懂,林初晓赶紧换成哈萨克语,对方还是听不懂,因为他是一位乌兹别克族人。
“算了!赵叔,你开着导航赶紧去最近的药房买点消炎针,我必须先做手术了,消炎针可以术后再打,请务必快一些!”
林初晓急得额头冒着细汗,没有助手,一个人做手术,难度不是一般地大。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此时江穆临的比赛已经开始。
她心里不觉着急起来,催着赵叔赶紧去买药,自己则准备好一切手术用具,一针麻醉下去,那只硕大的母牛不一会儿瘫倒在地上。
她小心的剖开牛肚子,尽量以最小的伤害把牛犊拉出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解剖牛肚,却是第一次从里面拉出小牛。
她用戴着手套的手往牛肚子里探着,在摸到小牛蹄之后,用力抓住,轻轻往外扯,不一会儿小牛的蹄子就露在外面了。
她能感受到小牛跳动的脉搏,好在牛不是人,头很容易出来,她需要做的是不过多撕扯母牛。
她的动作轻缓且有节奏,短短几分钟,小牛就着一摊液体从母牛肚子里滑落出来,瘫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林初晓快速检查了小牛的情况,是只很健康的小牛,于是把小牛放在一边,赶紧去把母牛肚子缝合上,整个过程其实并不复杂,但是很琐碎。
小牛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站立起来了,林初晓没有处理小牛的胎衣,母牛醒后会自行舔舐干净,这对母牛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补品。
伤口是封号了,但是母牛太过虚弱,林初晓又给它打了一瓶营养液。
她的手术都做完了,赵叔却不见回来。
她赶紧打了个电话催促,赵叔在电话里说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林医生,消炎不急地嘛。”
林初晓焦灼地说道:“我不是急着消炎。”
赵叔就更奇怪了,说道:“你今天没什么要紧事吧?”赵叔知道她拒绝了江穆临的邀请。
林初晓语气忽然弱了下去,说道:“有,很急。”
和方宁的一番彻谈,她终于有勇气直面了自己内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