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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勒提最大的草场上,刁羊比赛就要开始了。
赛场用五彩的旗子围了起来,四周扎了不少毡房,都是前来看比赛的观众,有不少外地游客,戴着遮阳帽穿着防晒衣,一脸新奇和期待。
场外,萨依娜和方宁来给给江穆临加油,站在观众位上静静等待着比赛开始林初晓因为出诊,夏槿因为生病,师徒二人都没能来。
“哎,这次艾力来了吗?”方宁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问道。
“肯定来了呀,我就是为了看他才来的。”另一个女生一脸花痴地说道。
“他可是草原上最帅的男人了,这里一大半的女生都是为他来的。”第三个女孩激动地说道。
方宁一边听着,一边朝四周看了看,都是神采奕奕地年轻女孩,眼睛都朝着赛场上同一处望去,那边是正在换衣服的艾力。
比赛分成两队,哪一队先抢到羊跑到终点就算获胜。
江穆临刚刚分了组,换上属于他们小队的白色衬衣短袖,由于场地简陋没有换衣服的地方,所以他换衣服的时候阿克木挡在他身前,但偏偏有一个角度没有挡住,尽管江穆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了,但还是漏出了一点破绽。
他的腰还是暴露了一瞬,惹得在场的女生连连赞叹,纷纷往那一个能看见他腰的角落挤过去。
“也太夸张了。”阿克木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女人喜欢你,你小子艳福不浅。”
江穆临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冷着脸换好了衣服,好似场外的声音与他无关,他今天兴致低到对阿克木都没几句话。
要不是答应了赛马协会,他今天都不打算来了。
甚至根本没想着赢,把自己比赛的马换成了要熟不熟的追风。
追风悠闲惯了,别的马都在和选手做赛前准备,它却在草场上随地大小吃,尾巴一甩一甩的,还以为今天来度假了。
他朝追风走过去,也不做什么赛前准备,只是在那给追风梳梳毛,同时拉着它的缰绳不让它吃太多,免得一会儿跑起来吐了。
萨亚克穿着红色的短袖走了过来,和江穆临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他完全没听到,一心在给追风梳毛,像魂儿不在了一样。
萨亚克走上前去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怎么来了?”
“夏槿想吃新鲜羊肉,我这不来给她赢一点回去。”
哈萨克族的习俗是,叼羊比赛后,会把这只羊当场分了,同时赛后也会杀羊吃肉,庆祝胜利。
“哦。”江穆临淡淡地回道,随后才想起来问问夏槿的情况。
“医生说她已经大好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江穆临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今天状态不对啊,今年还有信心赢吗,大家可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了。”
往年,江穆临都是叼羊比赛的大热选手,自从他来以后,冠军年年都是他,这让他在草原上名声大噪,只要压他所在的队伍,就没有不赢的。
江穆临轻哼了一声,勉强笑了一下,继续梳追风的毛了。输赢和关注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他只是走个过场。
他原本对场外的观众没什么兴趣,但是今天他下意识地朝人群里探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没有那个身影,他眸色一沉,心情越发烦躁,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不一会儿,道具羊就准备好了。那是一头被割去头、蹄,取出内脏,扎紧食道放在盐水中浸泡一两个小时的羊,处理过后皮肉结实,在比赛过程中不至于被撕烂。
比赛就要开始,江穆临最后摸了一把追风的前额,干练地翻身上马,驱马走上赛场。
忽然扬起一阵风,他的头发在风里翻飞,露出深邃的眼睛,因为他心情不佳,眸光蒙上一层冷霜,再加上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浑身透着冷冽的气质,更叫场外的女孩们欲罢不能,欢呼声此起彼伏。
观众的热情点燃了赛场,选手们各个蓄势待发,自信昂扬,唯有江穆临身形松散,懒懒地看着远处。
等到羊被放好位置,裁判示意大家做好准备,一声哨响,十几匹马风一般窜了出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都朝着那只掏空的羊狂奔。
追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它的同伴都疯了似的往前跑,它只好也跟着跑,懵懵懂懂地竟然跑得还不赖,江穆临不好表现得太敷衍,做戏也要做全套,驱着追风去争羊。
场外爆发齐声的呐喊,喊着艾力的名字,夸张的整齐让方宁为之一颤。
眼看就要到羊的位置,江穆临从倒数第一慢慢超到了第二名,在他前面的是另一队的阿克木,铆足了劲准备拿下羊。
江穆临眼看追赶不上,也不准备让追风加速,觉得混个第二也不错,没想到他松懈的当下,萨亚克忽然从背后朝了上去。
老手不愧是老手,曾几何时,萨亚克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骑手,他和马配合着加快了速度,就在阿克木刚刚把手伸出来准备去抓羊的时候,他像一阵风似的赶超,一举拿下羊放在怀里。
阿克木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驱马紧追在后面,他其他的队友见状,立刻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过去,萨亚克周围不一会儿就围满了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