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相思……李端月看着眼前妍丽的人,心看不见,但面确实赏心悦目,他笑着拍了拍手,然后向对面的美人摊手示意对方开始表演。
蔺红青悄悄收起了被捏断的扇子,拿出一把玉骨的新扇子,轻轻抵住唇,笑道:“好月儿,你欺负人,一片真心都被你伤透了。”
说着唰地展开扇子掩住半张脸,独留一双魅惑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人,那扇面是全冷金笺的,上面用黑墨龙飞凤舞的写着“世间挚宝”。
他一双眼眯起来,把手腕一翻,扇子的另一面呈现出来,这一面上的字更端正仔细——写着“吾家端月”,还印了蔺红青本人的章。
世间挚宝,吾家端月。李端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师兄,原来你还有这样耍宝的时候啊,不过我还是更想知道你五年前回蔺家是因为什么事,以及你认定灵族在报复的原因,不打算告诉我吗?”
蔺红青摇了摇扇子,有点难过道:“月儿,五年多未见,你就只想和我讲这些吗,不想和我聊点别的吗?”
李端月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
蔺红青叹了口气,漂亮的眼睛斜睨着李端月,像某种试探,又像某种勾引,声音里透着委屈:“好吧,既然如此,月儿今晚来我房间谈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那今晚见。”李端月站起身,俯视着这个总是在装模作样的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等李端月踏出小堂屋,蔺红青缓缓抚上左侧的脖颈,感受着手下有些凹凸不平的触感,那里有一道陈伤,其实以修士的体质不过几天就好了,但他却一直留着这道疤,藏在衣领下面。
李端月再次来到了那个充作研讨会场的宴会厅,他懒得去和谁解释自己是谁从哪来的,没人管他他就把自己当透明的,在没什么能帮忙时就在一边静静待着。
他本来想一来就问问屈庭辉发生了什么的,但见到这个在他面前以往傲慢而如今又如此娇气的人一心扑在“拯救”这二字上,他决定其他的事都向后推,大不了自己在这里陪他几个月。
看着他那样认真专注,眉头微微蹙着,唇不自觉的抿紧,手上摸灵植弄脏了就抹在衣服上,李端月过往只觉得他美丽,如今倒是觉出可爱来,一边忍不住看着他笑,一边想着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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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流逝的很快,屈庭辉真的如蔺红青所说每天十一个时辰都在研讨会场或者独立实验室,剩下一个时辰,他说以前是打坐,现在是耍着赖窝在李端月怀里睡觉,两人都默契地不提悬春真君不提李端月来的原因。
而这几天他甚至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待在独立实验室了,不断有接近死亡的病人被送进他的实验室,最后延缓了死亡的到来,一些其他药修也开始放下自己的研究给屈庭辉打配合,他的研究似乎有了重大的进展。
这天下午,李端月从其中一处安置病人的街道回到城主府,一进来就发现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但面带喜气,他意识到可能是治疗旱疫的方法有成果了,也加快脚步往研讨会场去。
会场里并没有什么庆祝的氛围,大家都在忙碌着,只是气氛很古怪,可以说是两极分化,一部分人格外热情高涨,一部分则格外消沉,屈庭辉属于消沉的那部分。
二楼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走廊里走过,他身后跟着情绪昂扬的渲城城主,似乎在大力赞美着他,但他没有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人,头高高昂起,态度无比倨傲,倒是远远看了屈庭辉一眼,又很快别开了视线。
屈庭辉在那人看来时也遥遥回视那仿若蔑视一般的视线,但眼神却复杂晦暗,脸色也很不好看。
李端月认识那个人——屈家现任家主屈鹤鸣,屈庭辉的父亲。
李端月这一个多月都在纵容屈庭辉逃避某些东西,他甚至给悬春真君回信说一切都好,但现在他需要和屈庭辉好好谈一谈了。
他知道屈庭辉现在几乎无法忍受别人在忙碌时自己却在休息,所以他把对方带到了自己最近每天都来帮忙的一个病人安置点,让他暂时从那些各种各样的思考里脱身,和自己一起给病人喂代替进食的五谷丹。
这里是中症的病人,不能让他们自己吃饭,因为一旦解绑他们就会因为疯狂的痒意在几秒内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个一个把五谷丹送到病人嘴里,同时关注着躺着进食的病人不要被丹药噎住。
溱国是一个凡人国家,护国宗门天兰宗,皇室,和上层贵族知道修士的存在,但百姓不知道,所以他们在这些病人面前要扮演和他们一样的凡人,很多事情不能用灵力代劳,就这么一点一点慢慢进行着。
屈庭辉心里有些乱还有些莫名的焦躁,李端月的声音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庭辉,是有什么成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