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放开我?”
司幽低侧着头,视线落入放在自己腰侧的那只手上。
同样都是神仙,但对面这人的体温要比她高出太多,以至于她与他手掌接触的那块皮肤的温度也要高出许多。
“事出紧急,还望神女见谅”
少是施施然的收回放在她腰侧的手,紧接着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他的表情不似作为,好像前面的举动全都是情急之下无奈之选。
司幽见他如此干脆的收回手,心里总隐隐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不是爱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之人,很快就把这股感觉抛之脑后。
月光害羞的躲在云层后不敢露面,这个时辰的街道冷冷清清的,甚至连路边灯笼里的烛火都快要燃尽。
一红一白的身影出现在悠长又漆黑的街道上,让寂寥的夜晚多了几分温度。
他们并肩走着,步伐出奇的一致。
“那黑色的痕迹究竟是什么?”
其实司幽之前看他的神情心中已有大致的猜测,问出来不过是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万籁俱寂,鳞次栉比的瓦舍内无一家燃着灯火。
少是目视着前方,缓缓地开口说道:“一些下等魔族的小把戏而已,不成气候”。
司幽偏头看了一眼他深邃的侧脸,心知此事定不像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回屋休息,直到第二天司幽被狗蛋的敲门声叫醒。
她养伤的这段时间,狗蛋没少喊她起床。
主要还是因为她爱吃的那家汤包冷了后口感不好,所以为了能让她趁热吃上,他每每都会特意来催。
毕竟这家汤包的手艺在都城内堪称一绝,每日都得大排长龙才能买到,稍微去晚了连素包都买不着。
包子铺在城东的顺数第三个铺面,离他们这有不少的脚程,现在的天越来越冷,狗蛋为了不让包子冷掉,一路上都是给揣怀里带回来的。
“仙女姐姐,今日这包子可还满意?”
他笑眯眯地盯着司幽吃下一个包子,又立马从碗里拿起一个递给她。
小孩的眸子晶灿灿的像颗透明水晶,脸上的笑容热情又真挚,狗蛋确实还在最好的年纪。
“嗯,但是往后可以不用去了”
司幽接过他手中的包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戏班的班主定然与魔有点关系,如今这戏班子还在城内,狗蛋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每日天没亮就肚子出门,属实有点危险。
她虽爱吃,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小孩子去冒险。
司幽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着一会要找个什么理由去这戏班子探探底。
可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在狗蛋眼里看着就不像那么回事。
他与司幽没有师徒名分还可以暂且不说,还与其他人没有太多关系上的牵扯,每日跟着大家一起吃喝,他一直想找个力所能及的事去做。
平日里煎药有少是神君负责,做饭抓药有目儿姑娘完成,唯有景池仙君因着生病的缘故不太出门。
但他生龙活虎的怎能与景池仙君一样,何况爷爷还曾对他说,别人的滴水之恩,定要涌泉相报。
仙女姐姐既帮爷爷报了仇,那就是他的大恩人,他一定要对自己的大恩人好!想到这里狗蛋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白粥。
“你喝慢一些,别呛着了”
坐在他身侧的目儿看他喝的急,不由地开口提醒。
狗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空空空”的敲门声,他即刻放下手里的筷子出去开门。
目儿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对着司幽失笑:“还是个孩子呢”。
“嗯,确实还是孩子”
司幽看着狗蛋跑远的背影,赞同的点了点头。
狗蛋一路小跑着出来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少年,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但他毕竟从小靠乞讨为生,因此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门外这少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含着金汤匙出门的孩子,与他这种穷孩子不同。
“你是谁?有何事?”
虽然这人看着有钱,但狗蛋还是警惕的问道。
门外的正是司幽昨日在大牢内见过的黄衣男子,只不过他今日换了件蓝色的绢布绣衣,后面还跟着六七八个侍从。
“那日在戏台上救人的女子是否住在这里?”
他说话的语气谈不上客气,但也绝没有太多礼貌。
狗蛋见他不算友善并不想放人进去,于是摇了摇头想要把门关上。
就在门要合上的最后一刹一只细皮嫩肉的手挡住了狗蛋的动作。
“我知道她在里面,你若不放我进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进去”
他回头朝两边的侍从示意,看着像要强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