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差的大牢内,少是一人站在中间,白色的流光锦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点点珠光。
他右脚边还躺着几根零碎的稻草条,更显得他与此地格格不入。
“你不也来了吗?”
听见背后响起司幽的声音他仍旧低着头,对她的出现好像并不意外。
司幽挑了挑了眉不置可否,面前的人有时候总会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总能提前预知她内心的想法。
“是有什么发现吗?”
从她进来开始,这人就一直看着地上没有抬起过头。
她看着他神色冷峻的模样,便也跟着走进了牢房,想要一探究竟。
司幽顺着少是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牢房灰色地面上突兀的多出了一道黑色印记,她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
“可是有何不对?”
司幽扭头去问冷着脸的少是。
低着头的少是将目光从地面上移开,转而去看提问的司幽。
“这是.....”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少是和司幽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两人对视了一眼,少是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给。
这些人的脚步虽然混乱,但目标却很一致,全部都是冲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少是拉起司幽就往角落里去,这期间他还顺道给自己和司幽施了个隐身术。
他们的身影刚消失不见,牢房外就出现了一大批衙役。
“是这间吗?”
说话的是走在最前的男人。
他看着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的样子,穿着熨烫的一丝不苟的明黄色丝质衣袍,同色的短靴上还镶嵌着两颗白色玛瑙珠。
少年长的唇红齿白,深邃的双眼皮下是黑溜溜的大眼睛。
旁边的衙役们全部簇拥着他,想来他的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回您的话,那班主昨夜就被关押在此牢之内”
“今早卯时,当差的衙役按惯例照常巡逻,靠近时才发现这人已经没了 ”
少年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答道。
“那衙役可在?”
他的声音尚且稚嫩清脆,但语气中却含有十足十的威压。
一众衙役里忽有一个矮个子的人跪在地上:“回贵人,真不关小的的事,那人是凭空消失的”。
“哦~,说来听听”
那少年并未为难此人,反而对他口中描述的事非常感兴趣。
“我观牢内无人,想要推门查看情况,却发现牢门的锁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
他像是怕少年不信,又接着趴地上磕了个响头,结结巴巴道:“我.......他....可能真的会大变活人!”。
其余人听到衙役这么说都有些嗤之以鼻,他们可不愿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独那身份特殊的少年不同,他貌似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
他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牢房四周,视线不停地扫过各个角落,最后停在司幽和少是身上。
少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司幽和少是的方向,哪怕司幽心中清楚他看不见,但依旧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离得最近的少是敏锐的察觉到她不同的情绪,他果断地搂住司幽的腰,利用自己的身高把她压在墙角。
一心都在少年身上的司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少是逼在角落,她的后背紧贴着牢房冰凉的墙面,耳畔还能听到男人规律的呼吸声,像鼓槌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你在干什么?”
她蹙着眉,用眼神质问少是。
“嘘”
少是慢条斯理的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隐身术只能隐去他们的身形,并不能掩盖他们的声音,所以司幽方才也不敢贸然开口质问。
他的身材高大,司幽原本在女子中的个子本还算高挑,可此刻站在他面前却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少是的背脊宽宽阔,九尺的身高下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将少年探究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两个人的姿势远远看去好像司幽被他拥在怀里,熟悉的松木沉香萦上鼻尖,司幽的脸也慢慢泛起薄红。
她忍着脸颊的灼热,内心焦急的催促着这些人赶紧离开这里。
许是那少年听到了她的心声,在打量了一圈无果后便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剩下的那些衙役也都没有逗留,全都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