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阵哆嗦,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上前回话。别寒漪在三人之间扫了一圈,冰刀般的目光刺得人心肝俱颤。
“我奉娘娘的令前来询问,”事已至此,她只能先把事办下去日后再算帐,便假借皇后的旨意,“案子进行得怎样了?”
三人对望一眼,最后池御史出声:“如郡主所见,哪怕是人证物证俱在,犯人还是不认……”
“人证物证?”别寒漪环视一圈,“人证在哪,物证又在哪?”
“这……之前下官们审了两回,物证经仵作确认致使死者身亡的刀正是犯人握住的那把刀,现在已经封存。而人证也签字画押证词和案卷放在一起后让他先回去了,以后若有需要随时传唤。这两样证据皆指向犯人。”
“哼,”别寒漪鼻腔哼了一声,“且不说我外祖如何,单单武将这层身份诸位竟然在没有新证物的情况下再次提审。什么时候人证物证不需要反复验证了?”
“这……”池御史语塞,频频侧望其他二人,那二人既不回话也不理他。
最后在别寒漪审视的目光下,池御史吩咐士兵把凶刀拿过来。别寒漪接过凶刀,仔细端详一会儿后猛地将它摔下。
“你们该当何罪!”
她素手直指众人,厉喝道:“食君之?却如此渎职,一把粗制滥造的刀竟也配得上将军府的门第!襄京谁人不知,将军府的兵器全都出自军器署,每一样都有国字编号。而这把刀你们仔细看看,用料、工艺,哪一样上得了台面?”
池御史三人和士兵早就吓得跪下,惊慌中刘显跪着爬去落刀的地方将刀捡起来看了一会儿后又缩跪回去将刀递给其他二人。
等他三人全部看完后,脸上皆是冷汗淋漓,最后断断续续战战兢兢地齐说:“也许……也许……他特意买买的……”
“好一个特意买的,铁艺制造凡是能出的成品都有店铺刻字,有些名气的师傅甚至会刻上自己的名字。所出的铁具官府都有登记,拿上刀去官府一问便知出自哪里,叫上人去店里一问就知这把刀是谁买的。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不去查,却在这里刑讯逼供。你们就是这么替圣上做事的!”
“郡主主,息息怒,这就就安排人去……”
刘显话没说完连忙给身旁的士兵做手势,会意的士兵踉跄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别寒漪走向审案台,大袖一甩,霸气落座,美目一瞪,威严自显。跪着的人哪还敢再抬头,大气不敢出,只盼着她快点走才好。
她虽是女流,但有皇亲国戚的身份,且是一个有封号还备受宠的郡主,如今来也是领了旨意在手,哪怕他们有官职权力在手也是要让三分的。
陆平疆抬眸看向她,冲她摇摇头,让她不要管。别寒漪朝他点头,让他放心。
“进来。”
低沉的嗓音一落,随后进来一个人。来人一袭白底墨竹长衫,身形瘦弱,进来后站在陆平疆身旁。
感觉到身侧暗影遮光,陆平疆侧眼抬头,看清来人后心里咯噔一下,一丝担扰在心里升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鬼啸。
只是他的穿着有些诡异,正是出事那天陆平疆的穿着,就连发冠和发带都是那天的白玉发冠和浅蓝发带。从背后看,甚至跟他有几分相像。
“诸位请起,”陆平疆还在疑惑时,别寒漪开口了,“我既得娘娘钧旨,自然得过问几句。如今证物已去查了,那么人证呢?”
三人正准备起身,听她这么一说又趔趄要跪下,别寒漪轻抬玉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
“带进来!”她抬头朝门外一吼,斥悦粗鲁地拉着一个人大步迈进来,“证人我已带过来,诸位就当着我的面审吧。”
斥悦朝人膝弯一踢,那人便跪下,惶恐不安地四下查看。池央倾偷看了池御史手里的卷宗知晓证人的信息后,别寒漪派人假装士兵将人从家里带了过来。
证人看了一圈后突然看到前面站立身着竹衣的男子,惊恐地大叫一声:“杀人了!他杀人了!凶手,他就是凶手!大人,他是凶手,我亲眼所见,不关我的事,我看到他把刀插/进那姑娘身体。血,都是血,快抓他,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闻言,别寒漪嘴角勾笑,眸子闪过算计。那三人听到证人还在那叨叨既想阻止又碍于别寒漪在这里,一个劲地使眼色,耐何证人就是喃喃说着“不关他的事”,生怕被沾上这等祸事。
刘显等人面如菜色,一言难尽地看看别寒漪又看看还在手舞足蹈指着鬼啸大喊“凶手”又滑稽又怂包的证人大脚熊。
“啪”地一声重响,别寒漪猛力一拍惊堂木,吓得众人都颤了一颤。
“你说他是凶手,可有凭证?”
大脚熊正想说话,刘显意欲阻止,别寒漪一记刀眼棱过去,只得怏怏作罢,忐忑不安地瞟来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