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也莫要担忧,朱兼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好韩二公子的。”朱兼看出徐清宴的不信任,也未过多的在意。
“嗯,多谢少侠!”
韩子厚看向徐清宴,长长的睫毛掩藏了他目光中满是关切与不舍,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发顶,道:“清宴,我这就回了。你也回吧,莫要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清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二哥,一路保重。”
韩子厚也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转身离开,颀长的背影被蜿蜒的小路拉的挺拔却落寞。徐清宴站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眼角一颗泪滑落,偷偷地藏到了衣领中。
“大哥,你怎么样了?”
送走了韩子厚,徐清宴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城中韩退之身边,将今日的交谈内容告诉他,他们兄妹二人将韩子厚拦在门外,说是无奈之举。若是将来韩子厚知道实情,定是不好受的。
“我没事。”韩退之靠在床头,隔着好远与她说话。“子厚应当是离开了吧?”
“嗯,我让去去临安了。”徐清宴内心有些焦躁的抚摸着腰间配剑的剑柄,“我将其中的利害与二哥言明,他也答应我不在冒险去了。临安距离京城近,也未尝不是一次灯下黑呢?”
“嗯,临安是吧?”韩退之咳了两声问道:“无定师父的宁远寺?”
“不,不在寺里。这段时间,寺里未必安全。”皇帝老儿这会儿定是派人看着宁远寺,哪里能叫本在远在末襄城的韩子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临安的一座寺庙里呢?也不知邓永年作何想法,竟然叫无定被人用来做局后也尚未有所动作。
韩退之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他疑惑徐清宴如何知道宁远寺的安全与否。另外,那个临安里让徐清宴信任的人又是谁?
“那边你安排谁过去了?”
“二哥他有朱兼陪着就是了。大哥,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朱兼那人的武功没想到竟然那么出色。二哥在京城干的那几个灭门案,二哥他没有别人,只叫朱兼一人就解决了。他也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徐清宴皱眉道。
“他一人?”韩退之听道徐清宴这么说,皱起眉头的同时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惊诧,他第一次看到朱兼时便注意到了韩子厚对他的倚重。
子厚在外需要帮手无可厚非,但若是仅仅因为韩子厚的命令,便可灭人满门的人那便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对,他是有些本事的。保护二哥也应是够了。”徐清宴出言宽慰在病床上也操心不停的韩退之。
“清宴,你知道子厚和他如何结交的吗?之前我没见过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末襄城的。怎么和子厚搭上如此关系的?虽然子厚平时谨慎,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韩退之歪着头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向窗外。
窗棱阻挡了外界阳光透进来,也阻挡了窗口的人走出去。如今,被束缚在床上的韩退之渐渐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比起病痛带来的伤痛,从未有过的孤独几乎淹没了他。
韩子厚在京城所犯下的杀虐,让他梦回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刀尖擦血的生活。他的保护没有让弟弟妹妹从仇恨里走出,而是,让他们像被迫关进笼子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与仇恨。
“这我不知,这次听朱兼说起来了一些,朱兼好似被人追杀来到了末襄城,二哥救了他。他报恩替二哥做事,没想到结下深厚友谊了。”徐清宴一边回忆,一边说。“具体什么情况倒是没有讲的很清楚。”
“嗯。清宴,你这次见子厚,他,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韩退之没有见到韩子厚,他回忆自己第一次为萧子由杀人时,他与夜风中吹了一整晚的冷风难以放下。
“没有,二哥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徐清宴为韩退之的问话奇怪了一刹那后,又瞬间了然了。“大哥,二哥他衡臣的字是怎么来的你应当是清楚的,二哥的脑子里本就关了一头野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韩退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扯了一个苦涩的笑。“是啊,我爹他给子厚取字就是因为发现他的厚黑且心肠毒辣。反倒是敦复的字,叫子厚取笑了我许久。”
“嗯,宁远寺的山门关不住他那颗像狼的心,所以我将他交给别人了。那人定能替我照顾好他,也叫他不要在外闯,没有人照应。”徐清宴微笑着说。
“是谁啊?你托付给谁了?能压制住子厚?”韩退之不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