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义正言辞:“我抢你被子,为了避免你着凉发烧,我们一人盖一条。”
左不过今天上午我发烧耍赖不肯去医院,将病因归结在许星河和我抢被子上,他这还记恨上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小心眼儿啊?
我一股脑将薄被和薄毯全盖自己身上,打了个滚让被子缠紧:“睡觉!”
半晌,没见灯灭。
床面微微震动。
我转头,许星河正笑着瞧我,他额发凌乱,穿着身从日常出门衣服淘汰下来留作睡衣的棉质T恤和短裤,少了白日里的老成,显露出了他25岁的年纪该能残存的少年气。
或许是被子束缚过紧,加之被许星河嘲笑,心跳愈发失序,脸上也越来越热。我试图扯开缠绕我的被子以便灵活的攻击他,没曾想作茧自缚易,自我开解却难。
许星河对我的困难无动于衷,甚至鲜少的露出了他的尖尖虎牙,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开怀。
我朝许星河嚷嚷:“少得瑟,等我挣脱了要你好看!”
许星河似很期待我“要他好看”,凑过来帮我。也是奇了怪了,难解的束缚在他手中迎刃而解。
许星河该是很期待我“要他好看”,非但没有在帮我开解后避我,反而一只手支着头看着我,手肘陷在我的枕头里。
许星河笑容收敛,少年气也跟着淡去,好看的瑞凤眼里潺潺流动着愉悦。
这愉悦,是大人对小孩儿的逗趣。
真叫人咬牙切齿。
我抬起脸,唇贴上许星河的唇。
许星河无动于衷。
我磨磨牙,在许星河唇上咬了一口。
许星河垂下眼,终于把那讨人厌的愉悦给掩盖,眉头还皱了下。
咬疼了?
我用舌尖安抚许星河的唇,却被他掐住下巴不准动弹。
许星河往边上挪了下,看样子是要和我重新划定楚河汉界。我心里不得劲儿,正要骂他,视线陡然撞向那此前还没有的突兀。
许星河迅速拉了薄毯盖住自己,没两秒就翻身背对我。
“睡觉。”许星河声音有点闷。
“噢。”我憋笑。
“关灯。”许星河又说。
“灯在你那边。”我把笑压了又压。
灯被关上,我扯许星河的薄毯,他这回没拒绝。我的背贴上他的,他动了下,最终还是没远离。
下雨天果然更容易得到好眠。
翌日我醒来时,酒店的早餐时间早已经过了。
许星河告诉我还有两个小时,我就得去和美丽国丽人会面了。
我一边抓紧洗漱,一边抱怨许星河没及时喊我起床,害我这么匆忙。
见我抹完防晒,许星河便拿着我的包包准备出门。我阻止他,从行李箱内找到我的化妆包,将里面的彩妆翻出来,妆点自己的脸。
许星河等了我会儿,指着我手上的高光盘问:“这是什么?”
“高光。”
“这又是什么?”
“鼻影。”
我指了指我的鼻子:“这样化过之后,是不是鼻子挺一些?”
许星河拿起鼻影闻了闻,又拿起彩妆盘端详,皱眉道:“一堆有害的化学物品。”
我不满:“你好歹读过书的,怎么会对这些有偏见?”
许星河没吭声,直到我带着张已画了春日蜜糖全妆的脸,穿着镂空露腰小绿裙,踩着恨天高去阳台找他,他才予以评价:“跟个小妖怪似的。”
不过这回没皱眉,视线黏在我的细.腰上。
我接收到认可的讯息,双手抱住许星河的腰,朝他得瑟:“是小妖精吧。”
许星河牵住我的手,和我一同进了室内。他将我的牛仔马甲外套递给我:“肚子受凉了不好。”
我撇撇嘴,许星河的手掌摁在我腹上,温暖而干燥。
又一次评价:“冷的。”
我拿开许星河的手,看在外套好歹能和小绿裙搭配的份上,由着许星河给我穿上了外套。
与美丽国丽人会面的地点是在海边露台餐厅,凭栏而望,海景尽收眼底。海风虽然凉爽,但太阳也热情,美丽国丽人更热情。
她一见我,差点儿给我一个贴面礼。我不喜和陌生人清静,又恐她弄花了我的妆,赶紧伸出手来,用中国的握手礼仪,她笑容绽放的更美,露出和她小麦色肌肤极相称的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用蹩脚的中文和我作自我介绍,说自己叫Lisa,是美籍华裔,久仰我大名。她赞扬我的可爱,没有赞扬我的美丽。
太阳和她的热情足以让我融化掉我的妆,我顺势脱下外套,试图继续保持我的完美妆容。
LIsa的中文不佳,说不了几句英语语气的中文。而我与她相反,只会几句蹩脚的中式英语,普通话甚至是申城方言都能说的流畅。
她试图迎合我说中文,很费劲;我试图迎合她讲英语,也很别扭,最后我两都笑了。我举杯和她碰了一碰,看向许星河。
许星河这才正式加入聊天。虽然在我面前常常一言不发,但他在社交场合该是得心应手,面对两个有着不同语言的女人,他中英文自由切换,还不忘端茶递水。笑容不多没冷脸,足够不让这饭局冷场。
我中途离席,去洗手间补妆。
Lisa不期而至,我看着镜子里不复方才的阳光,显露出拘谨的她,没有停下补妆的活计,指了指洗手间靠里的女士厕所标志。
Lisa没往里走,双手抱胸,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我开了口:“what?”
她又上前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恳切道:“Sweety,我想和XU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