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机窗外,亚湾岛夜景逐渐迫近。
这让我意识到,许星河真的依我所言: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日。
上午还在申城的我们晚上已来到了海岛城市亚湾岛,预备度过结婚的假期。
本来是想嘴上讨胜,扳回一局的,没想到自己输的这么彻底。
还有什么事情是许星河办不到的?
航班即将落地的提示音响起,我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许星河。
许星河仍如刚上飞机时一样,合衣而眠,连双手安放的位置都没什么变化,睡得安稳极了。
睡意是能传染的,我不由得伸了起了懒腰。手刚举到半空,便被许星河抓住了手腕。
正要问许星河是否在装睡,许星河将我的手揣在他怀里,开口说话:“小小乖,别乱跑,马上就到了。”
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眼皮未抬。
显然是梦呓而已。
我歪头靠上许星河的肩膀,抬眼瞧他。
他轻皱的眉头已舒展开来。
飞机抵达机场后,许星河准时苏醒,恢复了精神熠熠。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往机场外去。
走了没多久,我只觉全身都是汗,连忙去找更衣室换衣。待会我换完衣服出来,许星河及其不赞同我短针织加热裤的穿着:“晚上风大又冷,把衬衫套上,换条长裤。”
亚湾岛地处暑热地带,和申城的湿冷截然不同。我指了指周围的靓女们:“这里热着呢,你看看还有美女穿小吊带的。”
许星河说:“其他人是其他人,你是你。”
我懒理许星河的封建古板,兀自大步往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一件格子衬衫披到我背上。许星河将行李箱推到我面前:“坐上来,我推着你走,就不热了。”
我坐上到行李箱上,抱住拉杆。许星河拉着行李箱,带着我继续前行。专车司机来在停车场接到我们时,还以为坐在行李箱上吃棒棒糖的我是许星河的小妹妹。
许星河和司机解释:“她是我太太。”
我从行李箱上跳下来,无视许星河伸过来的手,钻进副驾驶。
司机是本地人,和许星河年纪相仿。车在通往酒店的路上,我和司机搭起了话,向他打听好吃好玩儿的地方。司机很健谈,我两聊了一路,许星河一直没吭声。
进了酒店大堂,许星河找前台要了瓶水,拧开水瓶盖,递给我。
我拒绝:“我不渴。”
许星河冷腔冷调:“和人聊了一路,怎么会不渴?”
我白了许星河一眼:“你嫌我吵就直说。”
许星河维持着递水的姿态,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中忐忑,我笑嘻嘻地试探:“你吃醋啊。”
许星河不说话,将水放在前台,身份证递给前台工作人员。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小心眼。要是真的吃醋就直说呗,总让人猜来猜去的。我一面腹诽,一面拿起水。才喝了口水,我便听工作人员道:“许先生,和您确认一下,您预定的是情侣套房。”
许星河淡定地纠正:“情侣浪漫豪华套房。”
一口水堵在嗓子眼,我咳嗽不止。
办完入住手续,许星河兀自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厅走,到了电梯门口,许星河转头着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的我,仰着下巴,颇有嘲笑之态。
胜负欲顿时上来了,我三步做两步走到他身边,随他一起钻进电梯,大声笑道:“还情侣浪漫豪华套房?许星河,你在期待些什么呢?”
许星河淡淡地回复:“我的期待如你所想。”
我脸如火烧,转头背对电梯门:“我……我什么都没想,都是你在想!”
他怎么能崩人设崩得如此彻底?
电梯门开,许星河拖着行李箱走出去,头也不回。
一副尽在他掌握的骄傲姿态。
我快步上前,夺过许星河手里的房卡,先行来到门前开门。
门却没法打开,频频报警。
许星河提醒:“不是这间房。”
我看了下房卡,果然是错的。
我成功打开正确的门,不忘谴责许星河:“那你杵门前干嘛?”
许星河关上房门,推了下我的额头:“那是我在等你。”
也不知怎么地,许星河并没有用力,我竟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行李箱上。许星河上前一步,双手扶在我背后的拉杆上。
许星河弯起唇角,低下脸来看我。
许星河这两天实在是很爱笑,对我有种不真实的狎.昵。那双瑞凤眼却依旧如往昔一般,敏锐而带有审视意味。
这令他英俊的面庞被割裂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柔情似水和冷静尖锐矛盾地交织,令人迷惑这柔情是否实为伪装。若实为伪装,又是什么目的。
很快地,我便无暇多想。
许星河手指贴上我的背脊,缓慢地下落。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渐渐前倾,与我离的更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被彻底禁锢在他的怀抱里,我的脸贴上他的前颈。同样的沐浴露香气混合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挟裹着他的体温向我侵袭,令人眩晕。
我屏住呼吸。
倏地,他喉结滚动,隔着肌肤摩梭我的脸:“下来。”
脸热心跳,我低下头,额头抵在他胸口喘气。
后面传来“咔哒”一声,许星河单臂圈住我的腰,将我从行李箱上抱下来。
行李箱滑行,撞向大门,发出砰地闷响。
我转头,只见行李箱拉杆已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