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仙子,常做为熏香的一种,平常闺阁小姐们都喜欢将她制成香囊佩戴,但若是有孕之人,那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仅对身体有害,还对婴儿生命有弊。
儿时她同师父下山巡诊时就遇上过一例,只可惜那时已为时已晚,尚未现世的孩子就这么消失在娘亲的肚子里。
姜允看着面前的孩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姜医师,朝儿是怎么了?”
“季大人,不知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哭闹的?”
不等季文林出声,身旁的季夫人连忙告诉姜允。
“是从昨天开始的,昨天的时候朝儿还只是哭一会儿就不闹了,但是今天不管怎么哄都不行。”
“昨天,时间不算太长。”
姜允考量一下,抬头看向上前来的纪凌深,后者不知为何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像她点头。
“季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宴会上的宾客不知所以,只是窃窃私语一般交谈,这好好的满月宴究竟是何原因变成这样无人得知。
最后,季文林像百官讲了些什么后就带着姜允和纪凌深前往内阁。
“季夫人,我想知道您这几日是不是在点什么熏香或者是佩戴什么香囊?”
“这个绝对没有,自从妾身有孕后就从没带什么香囊,更别说什么熏香了。”
“这个下官保证,夫人确实没有点那些东西。”
听着季文林的话,姜允眉头轻佻,心中轻哼一声——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看着姜允不自觉上扬嘴唇,纪凌深眉头微蹙。
纪凌深倏的和姜允对上视线,顺其自然的看向某处后又重新看着姜允。
姜允眼眸一转脑袋轻歪,并未想什么来到纪凌深面前低声说着什么,后者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季文林点头。
季府夫妻二人不知他们说什么,只能坐在一旁看着。
见二人谈完,还未来得及说话的季大人就被纪凌深抢先一步打断。
“季大人借一步说话。”
“?好。”
虽不知干什么,但季大人还是照做。
姜允走到季夫人面前,伸手将随身携带的锦囊取出,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姜姑娘,我这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夫人真的想知道?”
姜允言闭深深看着季夫人,淡定的取下银针又往其他位置扎下。
“如果我不记错,二公子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羊仙子的慢性毒药,只不过时间不算太长,应该没什么大损伤。”
“毒药!?”
“府中尚未点熏香又未成佩戴香囊,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夫人可以想想有什么仇人或者是府中混入了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仇人什么的我们绝不会有,我与夫君向来琴瑟和鸣,从未插足过他人之事,而我夫君温和,朝堂上也未曾听说过什么,得罪过什么人。”
姜允闻言摇头:“先给孩子解毒吧,其他的夫人您不用担心。”
纪凌深和季大人从门外走来,取下银针的姜允将锦囊收好重新放回衣袖中,命人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下各种药材交于季大人,并告知注意事项后离开宴会。
坐上马车的姜允看着窗外的人群出神,记忆如泉涌一般浮现,怀恋至今。
大靖风光强盛,不少人夜间出行,不用担心什么抢劫一事,各户人家温馨如梦。
纪凌深看着姜允的侧脸,寻着视线望去,只见夜市街中有不少商贩,而最惹人注目的则是一位买糖葫芦的妇人。
妇人周围围不四五个孩童,脸上的笑容无比开心,这让纪凌深不仅想起自己的娘亲。
“姜姑娘想下去看看吗?”
“将军何来此话?”
“见你望着外面出神,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那正巧,我见将军也望着窗外出神,下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姜允说着轻笑片刻打趣似的看着纪凌深。
纪凌深鲜少看见她这么真实的笑,不似常挂在脸上的客套疏远的笑,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真情流露的笑容。
——真美啊。
纪凌深不用想道。
“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嗯?”
纪凌深这突兀的一句让姜允有些接不住话。
“姜姑娘,平时见你总是一股疏远的笑容挂在脸上不累吗?”
“那将军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累吗?”
姜允没有回答他的话,用同样的方式回问回去。
纪凌深嘴角微微上扬,一声轻笑出声。
“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想笑,若是每时每刻都强逼迫自己笑,那岂不是很累。”
“将军如此我亦如此,只不过从前同师父外出巡诊多了就习惯了,这样看病总要让大家放心温和些。”
“姜姑娘的医术以后一定名正天下。”
“将军真是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