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永昌王,是位不论时代的狠角色。
相比起大多数在时代更替下名存实亡的王爵,永昌王是毋庸置疑,位极人臣的存在,他的权势不仅在于地位和财富,更重要的在于,即便朝代更迭,他手中的权柄早被层层剥削,但直至今日,他依旧拥有且豢养自己的私兵。
这是明面上未言及,私下里却人人都知晓的事实,毕竟几年前,人们称唤他的名号还是监国摄政王。
思绪回笼,秦招司垂眸,努力回想着当年险些让他成为刀下亡魂的那道眼神,记忆里那男人精瘦干练,那时还是十分年轻的模样,即便时隔多年或许容貌早就记不清了,但他可以肯定,他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年纪与传闻里的永昌王并不相符。
反复回想那道眼神,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熟悉的画面,对上了那天在街道上也差点要了他命的中年男人。
秦招司猛的站起身子,喃喃了一句:“是贵九……”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赵昀身子跟着一颤,手里的账本差点没脱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赵昀瞪了秦招司一眼。
“操,突然发癫你是想吓死谁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秦招司挠了挠头,又讪讪的坐了下来:“你的贵客要是他,那我倒可以告知你,他确是有事耽搁了。”
“什么?”赵昀一时不解,疑惑的望向秦招司。
秦招司扯出一个极不协调的笑,想了想,还是尽数将昨天自己碰上老王爷的事全部告知给了赵昀。
赵昀听完脸色一沉,丢下手里的账本起身就要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喊道:“你就在这等我哪也别去,我马上回来。”
秦招司以为赵昀是要为了那些货物上门找人,想起贵九那种凶狠模样,只怕赵昀不知轻重再惹了祸事,忙快步上前将赵昀一把拉了回来。
“生意事小,别犯傻把命丢了。”秦招司认真道。
赵昀听得一头雾水,只问他:“你在说什么东西?”
秦招司疑惑:“你不是要去找永昌王吗?”
赵昀无奈,想自己那么多年从来都是胆小怕事的人,像永昌王这样的人物他除了敢在自己家里暗骂几句,他还敢怎么样?秦招司这么设想他,倒让他一时不知是不是该说秦招司把他想得太有种了。
“我找他干嘛?”赵昀反驳道:“我去街头,给你找那个说是灵得要命的神婆子,你这样的运气,保不齐就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听到赵昀的回答,秦招司一时哑口无言,那么多年了,赵昀的脑袋里似乎总还是缺少点什么重要物件,干脆白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坐回到沙发上。
“诶不是!小二爷你别不信,那婆子真有点东西。”见秦招司的态度像是不信,赵昀忙跟上几步,双手杵在沙发扶手上,弯下腰认真说道:“上个月,卖炊饼那个阿婆,她家孙子高热不退,也是这神婆子给念叨两句,不出三天就好了。”
听完赵昀的话,秦招司更觉无语:“着凉发烧她不念三天也能好。”
见赵昀还想再说什么,秦招司懒得在这跟他掰扯这有的没的,只朝赵昀摆了摆手,说是要再去买些香炉烛火便要告辞,赵昀及时拉住秦招司的衣角,高声朝身后的小厮喊了一句:“看着店,我陪小二爷四处逛逛。”
听到小厮应了声“好”,赵昀也不管秦招司愿不愿意带上他一块,拖着秦招司就大步往门外走。
酒店内,听到谢怀的话,贵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些隐情。
得到想要的答复,谢怀也懒得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站起身来,直直朝门外走,蒋饶见状跟着谢怀走了两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谢怀余光看蒋饶停住了步子,就朝他摆了摆手:“尽快,别耽误时间。”
说罢便自顾自的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