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轻叹了一口气,这才松开手,辩解道。
“没有违抗军令,我当然是安排了人阻拦的。”
秦招司反复回想了几遍自己遇到队伍时的见闻,肯定自己确实没在队伍行程里看到一丝半点被阻挠的模样,他才由衷发问:“在哪?”
谢怀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能力不足,调度不好兵力镇压不住而已,并没有违抗军令。”
“司令,这说辞可信度很高吗?”不确定谢怀现在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可秦招司现在可没有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谢怀是如何成为上海军区司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甚至能破格提上司令一职的人,都能拿出一副能力不足的姿态来推诿这样可以说是能力悬殊的镇压,那才真是一种笑话。
他十分明白有一句话叫军令不可违,他不希望那些为国发声的人受到伤害,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谢怀这样违抗军令、以身犯险。
好像熟络以后,每次都只有认真的时候,秦招司才会语气生硬的叫回自己司令,谢怀收回无辜的模样,宽慰道。
“不用担心,世道正乱,用得上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招司哭笑不得,不明白他这种感觉随时会被人卸磨杀驴的话到底算不算一种安慰,刚想反驳他一句,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招司的思绪。
几声“咚咚”声后,蒋饶推门而入,见厅上无人,让同行的军医在厅上候着,自己直直朝书房走来。
到了书房门口,又见秦招司也在内,便在门口站定,恭敬的唤了一声司令,提醒他医生到了。
谢怀应了声好,转头朝秦招司道:“走吧,我陪你去用药。”
秦招司起身,笑着朝蒋饶打了个招呼,随着谢怀朝客厅走去,几人到客厅时,军医已经打开了药箱子,准备好了针剂,只等着众人。
秦招司习惯性的先向医生道谢,而后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针剂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他从小到大其实体质一直很好,就是养在秦家也鲜少有生病的时候,被赶出秦家以后,在豫园里就更是谈不上生病了要求医问药,很多时候都是熬熬就过去了。
他的印象里,这样的针剂都是要往屁股上打的。
可身旁谢怀蒋饶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围在中间,他左右看了一眼,两人也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愣在原地半刻也没动静。
军医握着针剂只等着秦招司,可又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呆在那没一点反应,不由得下意识看了谢怀一眼。
谢怀接收到军医的意思,又看秦招司一脸犹豫的模样也觉得奇怪。
“怎么了小二爷?”
秦招司眉头紧锁,窘迫的开口:“我要在这脱吗?”
秦招司的话让谢怀一头雾水,于是追问道:“什么?”
“裤子,我要在这脱吗?”
蒋饶率先反应过来秦招司的话,极力隐忍,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勉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谢怀思索了几秒,才总算明白秦招司说的是什么,瞥向蒋饶时,见他憋笑憋得一脸通红,白了他一眼,蒋饶咧咧嘴,赶忙收起了脸上的笑。
“太冷了,再感冒就麻烦了。”谢怀站起身来,伸出手,解开秦招司手上的袖口,小心的替他绻起衣袖,直到露出上臂的肌肉,才回过头装模作样的朝军医问:“小二爷这里肌肉紧实,打这里也一样吧。”
军医只能陪笑着点头应承,拿着手里的针剂赶忙上前进行注射。
蒋饶在一旁暗自感叹,谁见过谢怀这么给人搭台阶下,古今中外怕只有秦招司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