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是家族里的亲人们对新生的家族成员的美好祝愿,一般会在婴儿的满月宴上交给小孩的父母代为保管。
“还没到仁仁的满月宴呢。”
“我马上就动身归家了,等不到满月宴。”
闻言,孙权倏地抬起头来,一脸诧异,“你要走了吗?”
“是呀,我学有所成,要衣锦还乡喽!”宋若梅很是高兴,口中说笑着,不免加快了手下收拾东西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吧。兄长办事一向很快。”宋若梅自顾自地打着衣服包裹,期间甚至还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等她忙了一阵回过神来,才留意到许久没听到孙权的动静了。本以为孙权悄悄离开了,宋若梅不确定地出来看看,才发现孙权正伏在案上痛哭流涕,肩膀一耸一耸的。
“哎呀,这是怎么了?”宋若梅担心地来关照他,将他从案上扶起来,见他吸着鼻子,泪水流了满脸,慌忙从袖子里抽出手绢来给他擦泪,“哎呦,哭什么?”
没成想她一说话孙权反倒哭得更厉害了,眼睛活像是发了大水,止也止不住,没一会儿整条手绢都被浸湿了。宋若梅无奈,又去拿了另一条干净手帕来给他抹泪。这有什么好哭的?宋若梅心中奇怪。
等孙权哭得都累了,堪堪止住哭声,擤干净鼻涕才抽抽噎噎地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我都来不及准备。”
“走的人是我,你准备什么?”宋若梅奇怪。
“你突然一说,我……我接受不了。早些跟我说的话,我就能……能抓紧时间好好和你玩了。”孙权又狠狠擤了下鼻涕。
“你这不是也好好跟我玩了嘛。”宋若梅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不一样,我要是早知道,就会腾出更多时间来陪你了。之前不知道你这么快要走,都没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白白浪费了许多光阴。”
“哪有,”宋若梅抱住他,“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多吗?我怎么觉着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嘞。而且,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没有荒废一丁点的时间啊。”
“既然开心,那就不能再多待几天吗?”孙权恳求道。
“哎呀,”宋若梅很为难,“我也很想念父亲啊,我来这这么久了,想早些见到他。”
提到父亲,孙权心情平复了一些,是啊,他不能为了和宋若梅玩就不让人家回家与父亲相聚,那样太自私了。
“好吧。”孙权擦净最后一滴泪水,“若梅姐,你说得对,而且,我们很快就又会见面的对吧?”
“是啊,”宋若梅擦擦他的脸,“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又见面了,到时我带着你上山打猎怎么样?我知道有处山沟沟里野兔很多,我给你烤野兔吃。”
“好!”
……
翌日清早,宋若梅将长命锁交予吴夫人,孙策安排的人马已经就绪,他们在门口与宋若梅送别,孙权又哭了一场,紧抱着宋若梅不撒手。
“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不哭了。”宋若梅无法脱身,耐着性子安慰着孙权,可孙权的哭势愈演愈烈,眼泪直往宋若梅衣服上抹,宋若梅忍无可忍地警告他:“你要是敢把鼻涕抹在我衣服上,我一定会揍你的。”
孙策扭头就和周瑜眼神对上,忍不住偷笑起来。周瑜本来还有些同情孙权,看到孙策的样子也止不住地低下头,掩口笑了出来。
“若梅,人家仲谋都这么伤心了,你还凶人家。”孙策努力忍着笑,将孙权抱在怀里为他抹泪,“好了好了,你这样哭,让若梅多难受呀。人家回家呢,又不是坏事,到时还可以写信的嘛。”孙权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终于接受现实,摆手与宋若梅告别。
宋若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被孙策抱着跳上高高的马车,窜进车厢掀开帘子与众人告别,孙策拿着银子打点着车夫与护卫,挥了挥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