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刚想走，听到这话又转过头来，“我知道哪里有信号。”

胡宴良眼神一亮。

……

“池水池水，你别走。”

方明雨趁着休息的间隙跑过去，强行将胳膊架到池水肩膀上，两个人身高差不多，池水不得不被迫微微弯腰听他说话。

“你帮我带话了没？”

“带了。”

“沈铮怎么说？”

池水神情空白两秒，才想起来沈铮压根就没回，光顾着对他发脾气了，看着方明雨一脸的期待，心虚地说：“他没说什么。”

方明雨眼睛眯起来，又问：“那他听到你说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生气。”池水不假思索地回答，下意识地去看还在对戏的沈铮，沈铮刚巧在休息，眼神不加掩饰地扫射过来。

池水将方明雨的胳膊拿下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再望过去，沈铮才扬着下巴偏开了头。

就沈铮那个反应，方明雨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你说的‘三个人也行’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三个人一起谈恋爱也行的意思。”

池水瞠目，惊得嘴巴微张着合不上，他给沈铮递这种话，沈铮没弄死他都算沈铮善良了。

“你别害我，”池水干巴巴地说，“我下次不帮你了。”

“就是要你帮我说才管用，”方明雨哀叹一声，但显然失败了，没想到沈铮是个死心眼的，这种好事都不要。

他瞄了一眼还在惊讶之中的池水，看来池水还没彻底明白过来，但沈铮肯定知道。

“我有事，我先走了。”

“你去吧。”方明雨兴致缺缺地摆手。

*

池水上山找到上次的风水宝地，先是用剧组的账号把海报发出去，又登录自己的账号把顺手摸的几张图发了，最后再检查一下沈铮的微博账号下面的留言。

沈铮的微博账号都是工作通告，没发过什么私人微博，在几个月前的最新一条微博下面，那仅有的十几个真爱粉坚持不懈地在打卡关心。

有时候沈铮会挑着回复，但这次情况不同以往，沈铮已经很久没看微博了。

池水把大概的内容扫了一眼，打算回去和沈铮说一下。

做完这些池水才登录自己的微信账号，有在工作室坐镇大后方的经纪人发来的，也有沈朝晖也发来的。

犹豫了片刻，池水先打开了经纪人胡玮发来的，没什么重要内容，就是提醒池水小心方明雨，说此人擅长炒作，小心沈铮不要被他缠上，再来一次黑料就等着再次被全网黑这样的话。

晚了。池水想，但沈铮好像也没有被缠上，不然也不至于要自己带话。

在这种连信号都没有地方，纵使方明雨有三头六臂也炒作不了。

而且至少目前看来，方明雨都没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

最后打开和沈朝晖的聊天框，沈朝晖在十几天以前发来一条暴雨的新闻链接，然后问他平安无事，五天以前沈朝晖又发来一条信息，是这么说的——还不如叫他早点回来进集团。

池水愣怔了好一会儿，思索过后才回复。

【沈董，我们没受影响，一切都好】

【嗯，快拍完了吗？结束后第一时间告知我，到时候你记得劝他回家吃饭】

难得的，沈朝晖很快就回了消息。

【好的，我会劝他的。】

【他就不应该跑去拍戏，太任性了，你多劝劝他。】

沈朝晖又发过来，池水盯着看了片刻，应和了两句。

沈朝晖私底下和他聊天并不都是高高在上的指示和命令，沈朝晖把他当小辈看，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点埋怨倾诉的絮叨来，池水倒是一直都把握着尊敬和适当的距离，他不能真的把沈朝晖只当成长辈。

沈朝晖明面上不说，但这几年来对沈铮跑来拍戏的不满流露得越来越多了。

他夹在中间，一面给沈铮当助理，一面又暗中给沈朝晖递消息。

池水锁上手机屏幕，祈祷自己这样的极度不坦诚的两面派生活能过得再久一点，最好能维持到沈铮厌倦了拍戏主动退圈的那天。

回到片场。

沈铮还在拍摄，方明雨一看见他就又凑过来，问他：“你说沈铮入戏了没？”

池水一直想着沈照辉的话，无暇和方明雨聊天，敷衍地点了点头。

方明雨嘟囔着，“那你说他怎么还没爱上我啊？我现在都非要和谈他不可了。”

池水出神地望着被摄像头和人群包围着的沈铮，他倚在土楼的栅栏边，对着配角说话，举手投足都是戏。

方明雨见池水不回自己，决定把那句话里的深层含义说出来，万一沈铮不同意但池水同意了呢？

那就是他赚了。

反正他还蛮喜欢池水的。

他嘴一秃噜，话就说出了口。

闻言，池水大脑轰的一下，陷入巨大的不安与沉默里，看着方明雨不觉有错的坦然神情，倒吸了一口凉气反问：“你这么跟沈铮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