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嬴政拍了拍手,直击痛点道:“不还是你自己先招惹的别人?”
在一些是非明晰且只是小事的情况下,嬴政并不愿过度偏袒自己的子女。他问一旁的蒙毅,“蒙卿,按秦国的律令,公主之事该如何处置?”
蒙毅上前,先思索了一番,才答:“律法有言,‘斗当赀二甲;贼,当黥为城旦。’公主是以石子伤人,又是无心之失,罚没与两件铠甲等价的财物即可。”
“嗯。”嬴政嘉许地看了蒙毅一眼,转头就对公主道:“听见了吗?回宫后就叫你身边的人去送钱币。”
“大王,我不!”
公主气的脑袋发昏,她没想到,自己一通哭诉,到头来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在外臣面前失了作为公主的面子,还要领个处分回去。
她怨念道:“我是有错,我也认罚,可那人出言不逊也是真的吧,而且——”
讲到这儿,公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控说:“而且那人也不只是对我不敬,他也不敬大王您啊。”
嬴政没想到这还能有自己的事儿,有些疑惑地问:“什么?”
“乃公是谁?既能教出像女公子您这样的女儿,料想也不过尔尔。”
公主将刘彻的话复述了一遍,再次告状道:“这是那人的原话,可把孩儿给气坏了。”
“好了!”嬴政轻斥一声,脸上已然染上了愠色。他万万没想到,女儿口中那个出言不逊的人,不尊敬的对象竟也有自己。
虽然那人可能不知道嬴阴嫚公主的身份,才信口胡说,但既然扯上了自己,那这件事就不是小事了,必须要施以惩戒。思及此,嬴政决定把人找出来,亲自见上一见。
正当他在思考要怎么找出这个人时,就听守在门外的侍从来报。
“大王,中庶子求见。”
蒙嘉的到来打乱了嬴政的节奏,他只好先出言放行,“进来。”
话音刚落,守门的侍从就将请人进门了。
蒙嘉迈步进屋,刚进来,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在向主上行过礼后,他与自己的侄孙交换了一个眼神,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感觉没错。
此时嬴政没多搭理他,他就乖顺地不多言,而是站过去与蒙毅并排当柱子。
腾出空儿嬴政问公主,“那人可有什么特征?”
“这……”公主记不太清了,好半晌,她才道:“没有,不过他的额头被我砸肿了,现在应该还没消。”
嬴政沉默着瞪了女儿一眼,刚准备差人去寻,就听蒙嘉开口问道:“不知大王找此人所为何事?”
“你有话说?”嬴政奇道,不明白蒙嘉怎么突然插起嘴来了。
“不是。”
说完,蒙嘉又局促地笑笑,“也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嬴政扬眉。
“臣是想说,臣或许见过这个人。”
“当真?”
公主猛然走到蒙嘉近前,语气里饱含喜悦。
蒙嘉点头,“刚才宴席中,我见燕使额头有伤,很可能就是大王要找的人。”